上头剩余的一节杆,也变得光秃秃的。
这时朝前看去,还能老远的看见一个村子,顺着道路继续往前走,依稀可以听见老农哭声。
朝着左右看看,瞧见一头上围着头巾的老人在哭。
老村长忍不住问道:“哭什么?”
“庄稼没了,今年赋税怕是交不上去,家里得卖孩子才能度过这一年,孩子都没了,还种啥子地啊!”老农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睛通红,可以清楚的看见眼球上的血丝。
“人挪活,树挪死,要不要一起去逃难吧,日子不好过,往南几十里还是旱灾一片,再往南那边兵祸横行是,上头要的赋税只会越来越重,倒不如……”
“逃难?”老人眼里闪过迷茫,用力摇摇头。
他们家在这里,逃走了清明寒衣谁给祖先们烧纸。
那可是大不孝啊!
村长还想继续劝说,瞧着老汉坚定的目光,轻轻叹息一声。
逃荒这种事情,谁能下得了决心呢?
当初若不是看见祖先显灵,他也不会这么果断的说走就走。
祖先都让走了,还留在家里做什么,等着被雷劈死吗?
一行人穿过村子,到了晌午时候,村里的炊烟燃起来,飘起来的青烟带着生活里特有的气息。
十里屯的一行人回头看去:“咱们啥时候能安定下来啊!”
“快了,我听那位贵人说从这里到京城还有约莫六百里的路程,咱们已经走了一半了。”宴青开口,开始宽慰。
然而,村民们并没有感觉轻快。
六百里的路程,每日就算走上十里,那也得走上两月。
那会儿夏日过去,秋天刚到,北边的秋日可是不能种东西的。
相当于一个秋冬都没有产出。
而且,这还是事情发展比较好,比较顺利的情况,若是不顺指不定就得走到秋日去了。
去了以后还得造房子,北方的冬日很冷,那房子也难搞。
总之想想就知道,这三两年之内安稳不下来。
晏轻舒发现村民心气有些萎靡不振,她走过去,说道:“发愁什么?”
村民一只一只抓着蝗虫艰难的往嘴里放,这玩意往日没吃过,如果不是村里几个他有见识的说着这东西本身就是药材,谁也不会有那胆子往嘴里放。
嚼着嚼着竟然还觉得怪香的。
真奇怪!
村民抓着蝗虫果腹,同时将自己肉眼可见的未来说了一下。
晏轻舒笑了起来。
“不就是难了一点儿,怕什么,咱们到底还是跑了出来,还活着,想想先前一路看见的,乱世人不如狗,饿死的人不在少数,两脚羊也不少,咱们还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咱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再走一半有如何,活着就是希望。”
晏轻舒这般劝说一番。
村里人情绪稍稍好了一些。
瞧着人精神状态发生改变,她朝着树后走去,拿出无人机,再次观看起另一条路的城池发生何事。
接收器里,显示出乱军进城,烧杀抢掠,乱军中的人甚至还有一些极为眼熟,是之前那个传染病村子里的村民,这些乱军去过那里?
她弄出解药把人救了。
现在,那些人并没有安生的生活。反而变成了乱军中的一员。
又是熟悉的一幕。
晏轻舒猛地站起来。
这些人……该死!
“后娘,发生了什么?”大宝的注意力似乎一直都放在晏轻舒身上。
发现她情绪不对,立马跑过来。
生怕老娘一个人偷偷溜走干大事儿。
晏轻舒视线落在大宝身上。
原本觉得小小孩子当皇帝,还有些儿戏。
但是……能比当今朝堂上那些人还儿媳吗?
一个个身在其位却不作为,乱军每过一处地方,都如进入无人之地一般,轻轻松松就得到了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