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老头儿现在后悔也晚了,因为自己的份子钱已经打到了股东们共有的账户中。
叹息一声,褚万良说道:“去个人,打电话报警!让公安同志先把二咧巴控制起来!”
又是钱大友自告奋勇,举着大哥大说道:“我去我去,我这儿有电话。”
都这时候了,个大傻帽儿还显摆呢,生害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大哥大似的。
行长呲下牙,低声问夏晨:“二咧巴不会出问题吧?”
夏晨摇摇头,说道:“放心,绝无问题。”
“谁能告诉我,救护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来?”刘保利遭不住了,愤怒地大声喊叫着,整整一个晚上,他受尽了摧残,昨晚又灌了一肚子酒,这会儿肚子里翻江倒海的。
关键是一股尿意袭来,他马上就憋不住了,但他不敢尿啊,别说撒尿了,些微动一下都疼得直冒汗。
感觉膀胱快要炸开了,刘保利脸都憋得跟紫茄子似的,这货老泪横流。
“来了,来了……”一个串标团的同伙听到乌拉声,指着不远处大声说道。
事发现场的人越聚越多,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救护车终于赶到了,后门打开,一名医生两名护士抬着担架快步走来。
人们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
医生护士跑到刘保利跟前,看一眼,俩护士立马把头扭了回去。
急诊医生倒是很有职业素养,却也没忍住,低下头库库库起来,接到电话通知时大家都有心理准备了,说是机械厂的厂长被人用钉子钉在了树干上,医生护士连带着司机在来的路上就差点笑疯。
到现场一看,景象比想象中更可乐。
刘保利眼睛上还蒙着黑布,也知道医生护士到了,他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劫难即将过去,只要能保住性命,二咧巴,不整得你家破人亡,老子今后跟你姓!
人突然松弛下来后,会有一个下意识的应激反应。
就比如说刘保利,他一松弛,膀胱就跟着松弛,小肚子一放松,好不容易憋了半天的尿意立马就不受大脑支配了。
“啊……啊……卧槽啊!疼死我啦……”尿液顺着大腿根儿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就是可惜了褚万良新买的夹克,黄的红的被浸染了个透彻。
老头儿脸都黑了,但也不好指责刘保利,还能说啥呢?
这会儿的刘保利整个人都被掏空了,精神彻底崩溃,继而仰天长啸。
周围的大家伙儿都疯狂大笑起来。
这时候管你是什么厂长之类的,先把热闹看了再说。
夏晨对行长说道:“一个月内,刘保利都会成为西城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行长认可的点点头,然后嘴角一撇,说道:“还说我幸灾乐祸,我看你丫才是最幸灾乐祸的那一个。”
摸着下巴颏,夏晨说道:“与幸灾乐祸没多大关系,你应该知道的,刘保利的存在让我始终觉得心里不怎么踏实。”
“懂,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何正斌认真说道。
“别慎着了各位,先把病人腰上的衣服解下来,不然我们怎么对病人进行救治?”医生实在是忍不住了,捂着口鼻大声说道。
“对对对,赶紧给刘厂长把衣服弄下来。”赵永刚大声说道。
“姓赵的,我草泥马!”刘保利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声骂道,你这是就怕别人不知道被钉在树上的人是我啊,老子今儿丢人丢大发了。
赵永刚有点懵了,我也是为了你好啊,怎么还骂起我来了?
厂长真特么难伺候!
不过,为了钱,忍了!
他憋着一口气走到树后面,伸手去解两只绑在一起的袖子,眼珠儿一转,这家伙报复心也挺重的,他故意把夹克往后狠狠一拉。
“啊……”刘保利又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凄厉叫声。
“对不住啊对不住,扣系得太紧了,刘厂长您再忍忍,再忍忍哈,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了。”赵永刚一叠声地道歉。
刘保利也不好再说别的了,尽管恨不得掐死他。
尿骚味儿在空气中飘荡着,赵永刚把衣服解开后,医生走近看了一眼,说道:“这不行啊,钉得太紧了,我们没有大型家伙什儿啊,想要把钉子起出来,得找个大号的老虎钳来……”
钱大友立马打断医生的话:“那你倒是去找啊。”
医生非常淡定,看着他说道:“我们是医务工作者,不是机械厂的工人,也不是消防员。”
意思是,玩儿手术刀的怎么可能配备重型工业机械呢?
围观群众再次爆笑起来。
被怼了一句,钱大友立马脸红脖子粗,指着医生的鼻子高声道:“你特么跟谁说话呢?知不知道我是谁?知不知道他是谁?他是机械厂的刘保利厂长……”
闻言,刘保利下面流血不止,眼看着也快要吐血三升了,火冒三丈狂吼道:“钱大友,你特么给老子闭嘴!再敢多说一句,老子……老子扒了你的皮!”
钱大友也觉得失言了,这么一喊,不是把姐夫的身份公之于众了么,他一劲儿跟刘保利道歉。
这都是什么猪队友啊,刘保利此刻欲哭无泪,叹口气,哑着嗓子说道:“当哥求求你了,别添乱了行么?赶紧回厂里一趟,去把大号的老虎钳……不,打电话让人把老虎钳送过来,可不要再耽搁时间了,哥……真疼得受不住了。”
钱大友一拍脑门儿,“卧槽,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啊,咱就是机械厂的啊,厂里最不缺的就是……”
“别废话了成吗?你要眼睁睁看着老子牺牲在这里吗?”刘保利又大喊一声。
钱大友立马转身跑开,打电话去了。
观众朋友们一直就没停下过笑声。
夏晨嘀咕道:“真特么是个蠢货!”
说的是钱大友。
行长笑道:“就凭他手底下这几号人,他不进去谁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