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枫眠的身后,张三丰盘膝坐于蒲团之上,望着少年的动作,挑了挑眉。
“...”
净室沉默了许久。
以真气催火炼药的叶枫眠忽然睁开了双眼。
神情镇静。
只见他收回双手,将真气运回丹田。
眼前的丹炉瞬间沉寂,这时,自他的身后也是抛来了数个琉璃瓶。
叶枫眠随手接过,开炉取药。
净室之内,散发出一阵清凉的芳香。
一坨黑乎乎的药膏,被少年装在了数个琉璃瓶之中,满满当当,毫无剩余。
“啧,分明已经将‘黑玉断续膏’的药方破解,但就是不准备好,非要等着我回来当苦力?”
叶枫眠转身,抛了抛手中琉璃瓶,呲牙道。
张三丰一挑眉,淡淡道:“为师这是在考教你的炼丹术可曾落下了。”
少年翻了个白眼,并未多说话。
当初自己能够独自炼丹之后,老张脸上那份狂喜尤记在心中,不寒而栗,不寒而栗啊!
多像是水鬼找到了替死鬼那般解脱!
“...”
“娃,那姑娘是怎么回事?”
忽然,只见张三丰贼兮兮的凑到叶枫眠身边,试探性的问道:“你与她是什么关系?”
只见叶枫眠正气凛然的摇了摇头。
“关系?”
“尚未发生。”
“咚!”
张三丰收回了自己的手,冷笑道:“少在我面前贫嘴。”
叶枫眠抚了抚额头。
“我也不知道,唉——”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
干咳了两声,旋即开口道:“这次回山,我仅打算取个药,然后便去往河南擂鼓山。”
张三丰抚着银须,微愣:“擂鼓山,珍珑棋局?”
叶枫眠先是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怎么了?”
“师父,那姑娘身份可不一般。”
“怎么个不一般法?”
“她是无崖子的外孙女。”
“...”
张三丰很是平静的望着叶枫眠,忽然一眯眼睛,道:“所以?”
“无崖子的外孙女想习武,但是少一个能好好教导她的老师。”
“你今日炼的是黑玉断续膏。”
张三丰挑了挑眉,疑道:“你要治好无崖子,然后?”
叶枫眠也很平静。
一咧嘴,竖了个大拇指。
“臭小子,这下人家承你的情可大了!”
张三丰微笑。
只见叶枫眠抛着琉璃瓶,没好气的瞥了自家师尊一眼,道:“我说,您老人家老惦记着谁承谁的情作甚?”
“功利!”
少年笑道:“只不过是瞧那妮子很顺眼,想帮她的忙罢了。”
闻言,张三丰脸上浮起一抹和蔼笑意。
“那...去帮那神侯府盛姑娘...也是瞧人家顺眼咯?”
少年手上的动作顿时一僵。
老张发现了盲点。
“这不是师父偶然提起,我不知怎的就记在心中了么。”
张三丰从蒲团上起身,饶有深意的瞥了叶枫眠一眼,笑骂道:“臭小子...”
话没说完,老道便猛然转过身子,背着双手,径直行到门边,抬手一推。
“砰!”
丹室的门大开。
“武当山——”
“已经很久没发生过喜事了。”
师尊的嗓音悠悠入耳,叶枫眠的身子一僵,盯着老道远去的身影,一阵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