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旗,百帮登台!”
老人一声令下,人群中再度响起无数应和之声,散落各处。
下一秒,数十道身影站起身来,朝着那百杆大旗走去。
这些人尽是登榜百帮中各帮选出的挚旗使,民间称作“扛旗人”,他们来自不同的帮派,却有着同样的使命,一生守护帮旗,人在旗在,旗倒人亡!
此刻,当他们站在代表着自己帮派的旗帜之下,从护旗使手中接过这一杆旗来,心中洋溢着激情,这是责任,又何尝不是荣耀。
每一帮派选出的挚旗使那都是各自帮派中极具潜力的年轻人,他们中有一些人已经过了二十五岁,不曾参与这一次的武斗,可在当年,那也是在武斗中显露峥嵘,为凉州民众所知的“大人物”!
百杆大旗,九十九杆旗都由各自帮派的挚旗使接过,缓缓穿过人群,朝着演武台走去,可唯独一杆旗不见动静,顿时引去了众人的目光。
望着那一杆大旗,众人眼中闪过惊疑之色,那迟迟不见动静的大旗,上书着“天元”二字,笔走龙蛇,尽显豪情。
那是天元帮的大旗!
人群愣住了,纷纷侧目看向远处的徐武天,看着他居然孤身一人,人群顿时像是炸了锅一样,响起一阵嘈杂的议论声。
“这……这是怎么回事?天元帮的人呢?怎么只有徐帮主在?”
“是啊?天元帮的挚旗使呢?”
“坏了,没有挚旗使,天元帮的旗谁来扛啊?”
……
人群乱作一团,原本还是一部分人乱,但随着其他帮派的旗帜接连行至演武台,独剩天元帮一杆大旗还留在观武台时,整个观武台都沸腾了起来,一声声疑惑响起,多了些纷乱与惊慌。
他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这心里竟是莫名升起一股子慌乱,仿佛感受到了什么。
听着四周的混乱,沙天衡咧嘴一笑,大有几分看热闹的喜悦,他到要看看徐武天怎么收场!
可就在下一秒,沙天衡的神情猛的一滞,不光是他,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陷入了呆滞,每个人的脸上都涌上了浓浓的震惊之色。
视线中,一道魁梧挺立的身影站了起来,缓缓走向那杆孤零零的旗帜,长袍随风舞动,波澜不惊的面容上,威严尽显,一双眼望着旗帜上的“天元”二字。
徐武天笑了,微微的笑意落在众人的眼中,他们的脑子一片空白。
这……难道徐武天要扛旗,做那天元帮的挚旗使?
这简直闻所未闻,历朝历代从开过一帮帮主做挚旗使扛旗的先例,这徐武天是要开创先河啊!
被这一幕惊呆的众人痴痴地看着徐武天走向大旗,整个观武台鸦雀无声,就连那沙天衡也是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徐武天萧瑟的背影。
人群中,徐元望着老爹孤单的身影,鼻子有些发酸,他虽不曾参与过帮首会议,可这规矩从小到大已是听了无数遍,又怎会不知帮主不能扛旗的规矩。
帮主扛旗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帮中无人,唯有一个帮派走向末路才会由一帮之主来做这挚旗使,但凡帮中尚存一人,帮主都不得扛旗,这是亘古至今流传下来的规矩!
可今天,徐武天这堂堂凉州第一大帮-天元帮的帮主居然要做这挚旗使,这意味着什么?
所有人的心中冒出一个连他们都觉得荒谬的想法,这是徐武天在变相的告诉他们,天元荣光已然不复了吗?
演武台上,贺南山同样瞪大了眼注视着缓缓走向天元帮大旗的徐武天,脸上满是不解与震惊,这一幕连他也没有意料到,或者是压根没敢想过。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今日在会客厅发生的事,贺南山心头一揪,眉头微微颤了下。
难不成……真的要有大事发生了吗?
不曾理会周围嘈杂的议论声,也不曾在意众人心中所想,徐武天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大旗前,抬起头看了一眼被风吹的摇摆不定的旗帜,这才冲着那护旗使微微一笑。
“辛苦了,把旗交给我吧!”
护旗使愣住了,张着嘴,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片刻后,还是将手中的旗递了过去。
接过他天元帮的大旗,一股前所未有的锋锐之意从徐武天身上喷涌而出,这一刻的他再无先前的平淡,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透露着铮铮锋芒。
“有人笑我天元无人挚旗,今日,这大旗就由我徐武天来扛,此旗不倒,天元不灭!”
豪言壮语震动人心,话中令人难以捉摸的深意,恐怕在场的也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听明白了吧!
徐武天豪迈一笑,随即擎旗,大步朝着演武台走去,留下满脸茫然的众人,呆滞在原地,久久不曾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