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峰拍了拍胸膛,朗声道:“我向来是个正人君子,江湖人称诚实小郎君,信誉可是有保障的很!”
呸了一声,朱瞻基指了指杨少峰身后的伊逍和白庚,冷笑道:“专坑自己学生的诚实小郎君?好生不要面皮!”
杨少峰冷哼一声,向着朱瞻基拱了拱手道:“所谓送行千里,终有一别。你也别送了,我这就去万全右卫,等回来了再打朝堂那些打算借刀杀人的禽兽们的脸!”
……
草原上的雪,与中原的雪是不同的。
中原的雪更像是多情的少女,细腻而温婉,一场场雪带给中原的是对于麦苗的保护,还有来年的丰收。
而对于草原来说,一场场的大雪粗犷而且狠辣,带来的除了对于草场的一部分恢复作用之外,剩下的往往只有死亡的灾难。
可是这个灾难也要看是对于什么人来说的。
对于普通的牧民来说,一场大雪往往意味着死亡,可是对于阿鲁台和那些头人们来说,大雪也就是雪而已,甚至还能增添几分冬猎的趣味。
除非雪太大了,大到能危胁整个部族的生死存亡。
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这些部落的头人们才会合兵一处,冒着永远不能回草原的风险南下,妄图通过对大明百姓的杀戮和劫掠,来保证自己部族的繁衍。
幸好,永乐十三年末的这一场雪不算大,鞑靼部的生存没有任何危机,而且还有可能跟大明互开边市,这让阿鲁台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将手里的木头扔进火堆,阿鲁台端起酒杯,朗声道:“这一杯酒,我们先敬扯里帖木儿!要不是他跟明人谈好了边市的事情,只怕我们依然要在这个冬天苦熬!”
扯里帖木儿大喜,先是谢过了阿鲁台,然后才恭恭敬敬的接过了阿鲁台手里的酒杯一钦而尽——谁又不喜欢多听上司夸奖几句呢。
等到扯里帖木儿再次致谢之后,阿鲁台才笑眯眯的道:“互开了边市好啊,尽管开放的时间要晚一些,可是不管今年还是明年,我们的冬天都要好过很多,不用像以前一样苦熬了。”
大帐里的其他头人们哄然应是,接着便又闹哄哄的喝起了酒。
直到又喝了几轮,其他人都安静一些之后,阿鲁台才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扯里帖木儿:“消息已经确定下来了,这回前来主持边市的,正是当初与你商谈的那个杨状元。
关于这个人的消息,我已经大概知道了一些,但是我更想听听你的看法,毕竟你和脱火台曾经和他真正的接触过,比其他人更有发言权。”
扯里帖木儿心中一紧,先是躬身行了个抚胸礼,然后才开口道:“太师呵,杨状元是个很复杂的人,他就像长生天降下来的智者,是一个充满了智慧的人。
可是有的时候,他又像是残暴的猛虎一般,眼中总是充满了攻击性,尽管他隐藏的很好。”
阿鲁台哈哈笑了笑,然后盯着扯里帖木儿道:“那他对于我们鞑靼人是怎么看的?你有没有试探过他?”
扯里帖木儿道:“睿智如太师,我确实曾经试探过他,而他的反应很有趣,似乎他对我们没有太多的敌意,而且很欢迎我们能和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大明人成为朋友,。
倒是谈起了明人所谓的交趾,也就是已经被灭国的安南时,他却恨不能立即杀光那些野猴子。”
阿鲁台再一次哈哈大笑几声,然后才对帐中的一众头人们道:“都听到了?这次的雪不算太大,可是我知道,你们这些部族里面肯定会有受影响的。
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去跟他进行边市的贸易吧,尽可能的获取那些能让我们度过白灾的东西,剩下的都可以往后放一放。”
想了想,阿鲁台又接着对扯里帖木儿道:“既然这次来的是那个杨状元,那此次边市的事情,便由你为主,其余的大小头人都听你的,有谁不服,你让他来找我说话。”
等扯里帖木儿致谢后,阿鲁台又接着道:“对了,你不是说他跟大明皇室的关系极好么,那就把前段时间得到的消息传给那个杨状元,这次就借着他的手,杀了瓦剌那帮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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