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以人体脆弱绝对难以承受那样的巨力。</p>
而这样的特性天下每一门功法其实都具备，只是做不到前者的高度和极致。</p>
早在十年前杨青与金轮法王交手就发现，对方的真气布于周身，浑然凝成一体聚而不散，宛如磐石般稳固。</p>
《北冥神功》难以吸摄其真气，《小无相功》也在破入对方经脉时被阻挡，其余诸般功法也只能以力取胜。</p>
眼下对方这门奇功显然又有质的突破，杨青多年没有对手，心中又久违的升起好胜之心。</p>
“杨施主，多年前承蒙一败，今天终于又再见面了。”</p>
杨青观察他时，他也在打量杨青。</p>
“我可没施舍过你什么，算不上施主。”杨青澹澹回一句，接着问道：“大师功力精进，怎么一来中原就打伤我朋友和豢养的宠物？”</p>
金轮法王闻言答道：“其实老衲也不习惯称人作施主，只是多年前你‘馈赠’给老衲的真气助我神功大成，怎么能说不算施主呢？”</p>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至于李姑娘和这头灵兽，只是为了找到你使得一些小手段。”</p>
“你这是报仇来了。”杨青听他言下之意，自己当年的那道真气反而是帮了对方，于是问道：“不知道大师《龙象般若功》到了几层？《瑜加密乘》又练到什么地步。”</p>
金轮法王目光一凝，随即说道：“《龙象般若功》老衲已到了十二龙象的层次，这次进中原说是报仇没错，也想再看看杨施主的神功秘技。”</p>
说完他目光忽然越过杨青几人，落到后面的墓碑上。</p>
见到碑上刻字，以及杨青的落款才又合十道：“打扰逝者清净，老衲唐突了。”</p>
杨青见他避过《瑜加密乘》不谈，又作出一副礼遇的样子，却觉得与自己印象中睥睨天下的蒙古国师大不相符：“你话没说完，接着说吧。”</p>
“十多年前入中原，老衲本想一会天下英雄，哪知刚进中原便铩羽而归，更险些丢了性命。这次老衲欲与你约战比武，一雪前耻！依着你们中原的规矩，地点你来定。”</p>
杨青心念转动，想了片刻回道：“好，我正想试试龙象功的威力。不知大师听没听过华山论剑？”</p>
金轮法王点头道：“东邪西毒，南帝北丐还有中神通五人老衲当然听过，杨施主的意思是要把地方选在华山之巅？”</p>
“不错，七日之后，正午时分。”</p>
“好，杨施主……”</p>
“你还是叫我名字吧，听你这蒙古和尚叫施主实在别扭。”</p>
金轮法王被杨青用这样理由打断，一直平静无波的面色也有了瞬间迟滞，接着才又笑道：“好，杨青，你我七日后便在华山一决高下。”</p>
说完他双手合十一礼，转身朝着林外走去。</p>
杨青见他转身欲走，心中想起一事，身形忽地掠到金轮法王身后，抬手朝他头上僧帽拍去。</p>
他身法天下无双，而金轮法王却也今非昔比。</p>
就在杨青手掌堪堪碰到僧帽的时，金轮法王脚步瞬息停下，浑身宝光骤然大盛，同时周遭空气一凝，一尺内虚空尽皆朝着他收缩聚拢，宛如塌陷一般。</p>
这样的手段多年前杨青早已见识过，知道这就是龙象功练到精深处的特征，混元守一，无缝无隙。</p>
只不过此时金轮法王施展起来，比起十年前已经远不是一个层级。</p>
杨青伸向僧帽的手臂只觉四周虚空凝滞好似铅汞，速度瞬息骤降。</p>
好在他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眼看金轮法王眨眼就要撤身避过，立即屈指弹出一道剑气。</p>
“休！”</p>
商阳剑气发出一声锐啸从金轮法王头顶掠过，虽被他矮身躲过，但头上的僧帽却也应声落在地上。</p>
“杨青你干什么！？刚刚定下比武之约，却又出手偷袭，这便是你中原的规矩！？”</p>
金轮法王倏忽退出三丈，眼角余光瞥见连穿两根粗壮树干的剑气消失，身上止不住微微冒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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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误会了，我只是有一事不明，想要证实下。”</p>
“什么事要用这样的手段证明？”</p>
杨青看着他头上顶门深陷，第一次见时还只觉像个碟子，现在更是已经可以把“像个”两字换成“是个”。</p>
看来霍都要么就是不知道，要么就是自己没到那个境界。</p>
“大师，为什么修炼《瑜加密乘》久了脑袋会有这样的变化？”</p>
“杨青！你欺我太甚！”金轮法王愕然半晌，末了捡起僧帽带在头上，边走边说道：“神功既成，些许样貌变化有何大惊小怪！？</p>
七日后华山之争，我必然要你付出代价！”</p>
话音落时，他人也消失在林中。</p>
杨青听他亲口承认，才知道之前是自己搞混了。</p>
“大……大哥，你刚才那是？”</p>
穆念慈在旁看了许久，到了这时才忍不住发问。</p>
“西域有门叫做《瑜加密乘》的功夫，据说威力冠盖千古，兼且无穷无尽，神异非常。只是练到深处就会顶门深陷，像金轮法王一样。以前多有听说，刚才只是证实一下。”</p>
说着他看向穆念慈和李莫愁问道：“这门功法我会，你们要不要？”</p>
李莫愁侧脸转向一旁，穆念慈则摇头苦笑道：“这神功小妹无福消受，我劝大哥也别练了。”</p>
想了想她又接着说道：“大哥，我刚才看那金轮法王气劲变化颇为诡异，如果他练成你说的武功，你与他比武不会有风险吧？”</p>
“《瑜加密乘》他还远没有练成，顶多算是有些进益，否则也不会去苦练龙象功了。”杨青轻笑道：“或许有些麻烦，但远谈不上风险。比起这个，我倒觉得他别有用心。”</p>
李莫愁这时疑惑道：“他还有什么用意？”</p>
杨青说道：“这事还要李姑娘帮个忙，返回襄阳一趟告诉杨康，如果近几天我与他比武的消息传开，那就一定是蒙古早有预谋。”</p>
穆念慈恍然道：“大哥你是说这场比武，可能是蒙古人设局围杀中原武林人士？”</p>
“不止如此。”杨青缓缓说道：“如果我被困在一地，你们知道了会不来吗？到时杨康可不会管什么襄阳得失，一定会带人来救。</p>
这些年他的江湖兄弟不少，威望也够大，襄阳少了杨家，就等于塌了一半。</p>
重创中原武林，斩去襄阳一臂，来年蒙古再要南下就方便多了。”</p>
“那你不答应他呢？”</p>
“如果不是想到这一层，又或者不在这里，刚才我可能真的会斩了他。不过细想想，这又何尝不是襄阳的一次机会呢？”</p>
杨青转身看向墓碑，轻声叹道：“就算我临走前为郭大哥和小康做的最后一件事吧。”</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