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姐儿过来了,来,到伯母这边来。”安平侯夫人看着在门口踟躇的傅蓉,笑着招呼。
安平侯已经私下里与安平侯夫人说过傅蓉的事情了。
一方面,对于傅蓉,他们确实有做的不到的地方,尤其是这两年来,安平侯夫人根本就没有心思管傅蓉的事情,眼看着傅蓉到了出嫁的年纪,安平侯夫人一直生病郁结,也没有张罗这些事,余氏有想法,也是正常的。
另一方面,傅蓉的性子也该收收了,安平侯还记得从前傅蓉性子有些怯懦,他就觉得有些不妥,那时候只是想着寻个老实可靠的,凭着侯府的名头怎么也能护着她,只要日子安稳就行了,这两年来,傅蓉逐渐变得开朗起来,安平侯还挺高兴,只是没想到,有些矫枉过正了。
这是两个人讨论完之后得出的结论。
不过,傅蓉到底是孩子,不能太过苛刻。
青黛让开了位置,傅蓉就坐在了安平侯夫人的身边。
“今日在学里怎么样?学了什么?”安平侯夫人温柔的问道。
傅蓉忐忑的心渐渐平稳下来,随着安平侯夫人一问一答,一边手里帮着剥花生。
她也不知道,自己咋就能坐在这里随着她们一起剥花生,细白的手都变得粗糙了。
等到收了摊子,傅蓉瞧了瞧自己新穿的衣裙上的土渍,满心的嫌弃。
安平侯夫人倒是很开心,将皇后赏的首饰端了出来,让傅蓉挑选。
知道要去参加宫宴,傅蓉这才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安平侯夫人定了,等到傅蓉休息的那一日,带着两个人去挑衣服。
毕竟,有了新的首饰,总得挑些新衣服吧,再说,安平侯夫人也想出去走走了。
傅佳或许要走了,她心中感念这姑娘这些日子以来的陪伴和用心,自然想要给她送点礼物。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傅佳要走,安平侯夫人的心总是一刺一刺的疼。
可是,知道了傅佳曾经那样激烈的反抗过老族长,知道了傅佳思念父母的心情,安平侯夫人觉得自己不能让别人家的父母和孩子也承受骨肉分离的痛苦。
青锁曾经将傅佳夜深人静的时候作下的诗句拿过来给她看。
“独上江楼思渺然,月光如水水如天。
同来望月人何处?风景依稀似去年。”
虽说句句只说感叹风景相似物是人非,可是安平侯夫人却懂得,这是傅佳在抒发孤独之感。
毕竟,这是安平侯府,是她客居的地方,在这里她还处处受到怀疑和刁难……
自从安平侯夫人梦中见到了嘉嘉之后,想通了很多事,也对自己因为傅佳装作嘉嘉来欺骗自己的事情而病倒有些抱歉。
即便傅佳是真的想要通过模仿嘉嘉来讨好她,应该也是希望她可以心情好一点。
再说,她总觉得,是她想多了,傅佳原本与嘉嘉的性子就相似,这或许真的是如同傅佳那日说的,是缘分。
但是,她已经深有体会,失去女儿是怎么一种锥心刺骨的疼痛,怎么能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所以,她决定,放傅佳回家!
傅佳根本就不知道,安平侯夫人竟然误会成了这样。
她这两日正沉浸在母亲身体越来越好的喜悦之中,千方百计的带着母亲散心,玩耍,若是母亲身体再好一点,就带着母亲去看看外面的山山水水,对她一定有好处的。
心情好了,对傅蓉也就多了宽容。
首饰随意让傅蓉挑选,只安平侯夫人帮着选了几个,才无奈的收下。
她自小就不喜欢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好吧?
一旁,傅蓉抱着一堆儿挑选出来的步摇、簪子、耳环、手钏,顿时尴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