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舟连看都懒得看陈寡妇一眼,继续前行。
陈寡妇一狠心,拉住妖舟的手,就往“绯翠楼”里拖,“有糖,可甜可甜了。你再不去,就被别人吃没了。”
妖舟扫了陈寡妇一眼,被她半拖半扯的拉进了“绯翠楼”,心里寻思着:请神容易送神难,陈寡妇你做好心理准备了没?
“绯翠楼”里的气味很重,那是胭脂混合了酒水的味道,初闻令人作呕,再闻却令人激动。可见,这胭脂和酒水里,都是加了料的。
此时是华灯初上,天南海北的行脚商人陆续而来,在妖舟打量欢场的时候,也在打量着她。不过,男人的眼神只在她身上一扫而过,转而都落在了陈寡妇的身上,变得越发炙热。
妖舟扫了眼陈寡妇的傲人之处,怀疑她走路得托着点儿,不然容易栽跟头。
陈寡妇习惯了男人们的火辣目光,挺胸抬头地向二楼走去。路遇老鸨子,还风情万种地打着招呼:“妈妈真是越发美艳了。”
老鸨子本想回夸陈寡妇两句,但在看见她已经浮肿变型的脸后,就把话咽了回去,改口道:“陈娘子今个的妆容,真是……别致啊。”
陈寡妇用手捂着脸,别扭地一笑,不自然地说:“不小心撞了一下。妈妈,李老爷可是在楼上?”
老鸨子不喜欢陈寡妇带人来抢自己的生意,奈何吴二给县太爷抬轿子,谁都得给他两分薄面,老鸨子只能假笑道:“在在在,在鹃兰屋里聊得正欢。陈娘子来,是想?”
陈寡妇一听这话,就明白李老爷正“忙”,于是懂事地回道:“李老爷相中了我家丫头,要带走做个妾。这不,我把人带过来了,也不好就这么领回去。妈妈给找个地方,我们小坐一会儿。等李老爷忙完,给他相看相看。”
老鸨子打眼扫了妖舟一眼,见她低着头,露在外面的肌肤黑不溜丢的,压根就没看在眼里,一撇嘴,不屑地说:“去里边那屋等着吧,可别乱走,惊扰了客人。若是出了什么乱子,只能自认倒霉。”
陈寡妇一叠声地应道:“好好好,都听妈妈的。”
老鸨子下楼去招呼客人,陈寡妇领着妖舟往二楼最里面的小屋走去。
小屋里十分寻常,连杯酒水都没有。
陈寡妇在“绯翠楼”附近溜达了一整天,唯恐吴二自己带着傻阿舟来卖,把银子揣进自己腰包,不给她花销。这会儿找到了人,她就忍不住想要去茅房解脱一下。她让妖舟乖乖等着,说自己给她拿糖吃,便溜去了茅房。
妖舟叫来龟公,看似老老实实地说:“陈娘子说,她今个儿赚了大银子,让你把好酒好菜都端上来。”
龟公知道陈娘子是来卖人的,当即点头应下,招呼厨房将好酒好菜统统上来。
妖舟心情舒爽,推开窗,向外望去,结果,看见一个穿着斗篷的男子,背对着自己,站在后院的小屋门口,一抬手,折了一朵儿微颤的海棠花,捏在手里。
瞧那男子的背影和身上披着的斗篷,以及那只堪称完美的手,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