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在胡说八道,想要显摆他的能耐呗。”萧嘉禾终于找到反击的点,当下就是不耐烦道,“再能耐也不能无中生有。虽然隔着帘子和屏风,但是这房间就这么大,一个大活人要从眼皮子底下溜出去,我们会不知道?”
“邵大人,我在外头,虽瞧不清里面,但我与宋娘子还有……”陆衡瞥了一眼晏晚晚,大约觉得“弟妹”这称呼用在这里不太合适,便顿了顿,换了一个,“还有晏掌柜都说过话。”
“是啊!我也听见了的。”萧嘉禾虽然不见得喜欢晏晚晚或是缃叶,却更见不得邵钰得意,谁让这人没眼力劲儿得很,居然得罪于她,何况,她帮着安明哥哥不是理所当然吗?
陆衡瞥她一眼,没有说话,眉毛却是扬了扬。
邵钰的视线从那榻上离开,转而望向了半个身子缩在言徵身后的晏晚晚,“敢问你们只是听见了她们的声音,还是同时看清了她们的人?萧姑娘不知道就罢了,陆大人供职喑鸣司,难道不知这江湖上奇闻异事甚多,靠声音吃饭的也不在少数,没有瞧见人,如何就能确定说话的一定是她?”
晏晚晚后背冒出汗来,没有想到除了言徵,又陡然冒出来这么一个难缠的刑部郎中。不过……自己到底是何处惹了他的疑心,怎么就被他盯上了呢?
“邵大人怎么话里话外都意有所指呢?说了这么多,不过都是邵大人的猜测,邵大人可有证据?”言徵笑抬双眸,邵钰亦只是回以一笑,带着些恣意。
言徵脸上笑更甚了两分,“看来,邵大人是没有证据的。反倒是这里有人证,不只一个,邵大人却视而不见,这是何道理?拙荆与宋娘子一介弱质女流,又出身市井,按理与邵大人半点儿交集没有,更不可能无意间得罪了大人。想来想去,怕只能是因为我,连累了拙荆,让邵大人这般针对。”
陆衡闻弦知雅,“哦”了一声,满脸的“原来如此”,“我想起来了,谁都知道环彩阁的空弦姑娘是邵大人的红颜知己。可偏偏空弦姑娘却极喜雪庵之字,甚至当众求之,表明只要雪庵肯赠与她书画一幅,便可成她入幕之宾。虽然雪庵拒绝了,可因为这样,引起了邵大人心中妒恨,也不是不可能啊!”
晏晚晚没有料到言徵与这邵钰间还有这么一茬,居然与女人有关?这算是一桩风流韵事呢,还是孽债一段呢?
萧嘉禾听到这儿,嗤笑了一声,“竟是因为这样啊!邵大人,要我说,这就是你不对了。即便你心生妒恨,要报复也该当面锣对面鼓地找雪庵哥哥清算,怎么能越过他,去找一个女人的麻烦?而且还是借职务之便,以权谋私,真是……好不要脸。”
邵钰端肃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一时间,咬着后槽牙,竟是一副无话反驳的样子。
“既然邵大人已是无话可说,眼下庄内怕还有不少事等着大人处理,我们就不耽误大人了。”言徵朝着邵钰一揖,送客的意思明明白白,末了,他转身牵了晏晚晚,就要往屏风后去。
“慢着!”谁知,邵钰目光往晏晚晚身上一瞥,眼中异光一闪,骤然道。
言徵亦是在晏晚晚转身的刹那瞄见了她发丝间的一点绿,双眸陡然惊缩。
来不及反应,邵钰已经大步走了过来,转眼近在咫尺,身后风息变化,邵钰已探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