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顶听闻“黑松林”三个字,索性放弃爬起来,坐在车板上试探着问道:“不是去吃花酒吗?怎么改去了黑松林?”
“听说进了黑松林没人能活着出来。等到了那里,你如还不是独眼,那还好把你困在马上,让马把你驼进黑松林。”小爷瞧出了秃顶对黑松林的恐惧,急忙应道。
“哎呦,我说小爷,这又是何必,前些日子不是已经回应小爷,您需要的消息确实买不到。您这还来难为小人,犯不着吧?”秃顶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他担心再不承认,恐真被绑在马上驼进黑松林,死对他来说并不可怕,怕的是牵挂还在,心愿未了。
独眼并非一只眼,十年前是一个普普通通卖肉的小商贩,只因三岁大小的女儿被人拐卖不知去向,独眼寻遍江阳及周边市县一无所获,听闻鬼市消息灵通,便散尽家财,终是获得一个进入鬼市的机会,可往往事与愿违,独眼没能打听到女儿下落,倒是发现买卖消息的商机,于是决定一边出入鬼市打听女儿消息,一边倒卖消息以此营生。
每当有人打听丢失子女的消息,独眼无不触动,便竭尽全力去打探收买消息,却极少收费。在独眼的帮助下,近十年,约有二十几个孩子因独眼的消息而重新回到亲生父母身边。
再后来,独眼买卖消息的影响越来越大,也就得罪了黑市不少人,自那日差点丢了性命之后。独眼如丧家之犬,只好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后来又有穷苦人家丢了还在来买消息,独眼心疼丢失的子女,更可怜丢失子女的父母。
于是独眼经易容术混进鬼市再次做起买卖消息的应声,只不过此次他以独眼自称,后来独眼名声越来越大,早已盖过那位因丢失女儿才入行的男人。
独眼认了自己的身份,也就毫无伪装的必要,他脱下牙套,撕掉肉色面具,以及头套,一个满面坚毅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小爷面前,马车也突然停下,高大吴憾也冲进马车棚内,本就空间极小的马车棚是更显的拥挤不堪。
“我知道你怕死,也知道你怕死的牵挂,整整十年了,你不想换一种法寻找?举方国之力为你寻女。”吴憾冲进车棚不做任何思考直接向独眼问道。
闻此十年来积攒的情绪终于绷不住,再次爆发,独眼颜面抽泣起来。小爷和吴憾不好打扰,只好等待。
少倾,独眼停止了抽泣,稍稍整理了头发,说道:“我独眼愿为小爷效劳。”
“寻仇心急,出此下策请独眼见谅。”小爷拱手寒暄到。
“谢小爷抬举,敢问小爷是如何寻到那酒楼?”
“有消息说你在那。”吴憾回道。
“这江湖规矩全坏了。看来这独眼的名号也要更换了。”独眼应道。
“实不相瞒,前几日小爷买消息,我哪能放弃赚富人钱财的机会,却没想到像小爷这等身份的人,得罪的人也绝非善茬。我莽撞收买信息,却被买来警告。所以我还是劝小爷不如就此打住。”
“独眼,你也曾被追杀,可还记得其中的滋味。”
“当然记得,那岂是人过得日子,整日担惊受怕,生不如死。”
“与其躲避,不如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