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宁风之黄休二人大惊失色:“安元回要插手朝政?他不是一直负责帮康元帝巡防四方吗?”
“公子,如果安元回也要进朝堂,那很可能会跟高闲联手,到时候我们要对付的人岂不是又多了一个?”黄休皱眉道。
“还不清楚。”赵怀摇了摇头,眸光闪烁。
这个安元回多年不染朝政,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插手,而且要扶持一位二皇子呢?
“也许是时候见一见那位太子殿下了。”赵怀轻声道。
宁风之与黄休对视了一眼,皆是能看到对方眼底的那份激动。
……
“你们见面,就非要挑在这个地方吗?”翰林学堂,李淑月看着四位花魁中坐着的两个男人,俏脸满是愠怒之色。
见到李淑月这幅样子,赵怀心中她已经恢复平常,于是耸了耸肩:“整个上京城,应该也就这儿不会有高闲的眼线。”
姜廷之正襟危坐,对于这位平北将军,他还是十分敬重的。
若非是他,或许大梁军这次也无法突破北荒突厥之围,可是他实在不知这位平北将军为何见他。
“太子殿下,不知您如今在朝堂上扮演着什么身份?”赵怀抿了口茶,听着耳边传来的萧萧琴音,出声道。
姜廷之微微错愕,这位平北将军居然在跟他谈朝堂?
他略微犹豫了下,还是道:“朝堂之事大小皆由父皇和六部大员把持,我偶尔会上书一些意见,旁听居多。”
“那您以为,当今朝堂气氛如何呢?”赵怀紧接着又问。
“气氛?”姜廷之陷入了沉思,脸上逐渐浮现一抹羞愧和痛恨之色。
“如今的朝堂已经浑浊不清,原本我以为那些大臣能为父皇分忧,可他们大多是些只懂得附庸之辈,苏州水患,淮州饥荒,真正思国思社稷的又有几人?!”
“可惜我虽为太子,却对此毫无办法,假以时日,我必重整朝纲!”
姜廷之紧紧握拳,重声道。
赵怀不由一笑:“太子殿下直言不讳,倒是让臣十分意外,只是……最近安相要迎二皇子殿下回京之事,您知道吗?”
“二弟要回京?”姜廷之愣住。
见状,赵怀心中已然清楚。
这位太子殿下,的确是有满腹忧国忧民的心,可是却没有任何丝毫的势力耳目,居然连二皇子要被迎回京的事都不知道。
若非翰林院有两人趁上次间隙做了刑部与户部尚书,只怕这位太子在朝堂上还如盲人一般。
虽然现在也好不了哪去。
翰林院的能力,还是差了一些,那两位尚书恐怕也是如履薄冰啊!
“太子殿下,有些话臣不知当讲不当讲。”赵怀轻声道。
“将军请讲!”姜廷之连忙行礼。
“一旦二皇子被接入京,他身后有安相这位一品大员支持,即便安相这些年不在上京,可他终究是当年陛下登基的功臣,按照陛下的性格,您这东宫易位也并非没有可能。”赵怀平静道。
姜廷之闻言身躯一震,他怔怔看着赵怀。
普天之下,敢在太子面前说出东宫易位这种话,恐怕也没有什么人了。
他真的只是一位平北的功将吗?
“将军,有何妙计?”姜廷之声音干涩。
虽然他不想去做这些尔虞我诈的权谋,可他也不想放弃这个位置,他一定要坐上那百官臣服的位置,然后亲自整顿这个破败不堪的大梁!
他要让那些臣子知道,什么才是忠君爱国之道!
听到这句话,赵怀心知这位太子殿下算是和他站在一条船上了,当即露出一抹笑容。
“太子殿下首先要做的,不是每天在朝堂上书己见,因为陛下性格刚愎,根本不会听旁人的意见,而殿下有时候想要做成某种事,也并非只有一种办法。”赵怀道。
对此,姜廷之露出疑惑之色:“还有什么办法?”
“殿下,朝堂归根结底只是议论朝政,而真正实施这些政策的,还是六部的人,倘若殿下掌控了六部,那苏州如何治水患,淮州如何平饥荒,不还是殿下说的算吗?”赵怀轻声道。
闻言,姜廷之露出震惊之色:“这,这不是欺君吗?”
赵怀一声冷笑:“试问国已不国,家已不家,又哪里来的君呢?”
姜廷之眉头紧皱,片刻后悠然一叹:“将军,受教了!”
“当朝六部,有一半都在高闲的掌控之下,虽说前段时间翰林院趁机拿下刑部户部尚书的职位,可下面终究还是高闲的人,办起事来多半也是阳奉阴违。”
“先从简单的入手,殿下眼前应该彻底掌控这二部才是,刑部掌一国律令,户部拥有财政大权,若能牢控必然是殿下安天下的一大助力。”赵怀缓缓说道。
而听到这里,姜廷之眼前已经是明亮一片,他无比兴奋的看着赵怀道:“先生,我明白了,我这便去找老师商议!”
望着离去的姜廷之,李淑月起身走到赵怀身边,柳眉微挑道:“你居然和太子商议朝堂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