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谕上说,要把京城、湖广张全部家产抄没,这抄家皇帝,果真喜欢抄家。”
“张先生,皇爷还有一事想请,您的张敬修皇爷想把他过继给海瑞海御史,您现在还是他的父亲,不知您的意思?”
万历皇帝喜欢张敬修,念张居正为首辅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给他们张家留个根,张敬修和他南巡过,也算相识一场,其次海瑞没儿子,只有三个女儿,万历皇帝看张敬修这个人正直,过继给海瑞,两人脾气也相似,其次张敬修为人孝顺,而且能抗事。
“海瑞?”
“海御史在京无人照顾,皇爷优抚他,张先生您看。”
“好吧,敬修以后跟着海瑞吧,这也算他的福分。”毕竟虎毒不食子,长子跟着海瑞也不算亏,张居正也看出来万历皇帝喜欢张敬修。
“老夫累了,你们抄吧,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张先生!”张鲸叫住张居正:“快点给皇爷写请罪的条陈,皇爷叮嘱过,张先生可以进宫见他,服个软,皇爷会让您孝顺老母,安度晚年的。”
“笑话,他肯放过老夫,有人可不想放过老夫,算了算了。”张居正迈步向自己书房走去。
张鲸一个眼神,派两个内侍看住张居正,不能让他自缢。
“张敬修、张嗣修听旨……,钦此!”
“来人啊。”
“在!”
“拿下!”
锦衣卫给张府的男人带上枷锁,这时外面传来马蹄声音,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方将军他们来了,把犯官移交给他们,张敬修押解到海御史府邸,由海御史看管,其余男眷押解到镇抚司。”
方伯清翻身下来,嘴里叼着烟,骂道:“好好的天还下雪了,令:只管押解犯人,不许进府,所有人不许惊扰百姓,违者军法从事!”
“是!”
“方将军,这是犯官名单,陛下让你们严加看管,不能让他们自缢,听候旨意审讯。”
“知道了。”
方伯清直属骑兵营分四队,他带人到张居正府邸,其他人去其他官员府邸。
一个多时辰,就带着犯官离开京城,武清军营专门建造一间监狱,就是关押重要犯人的,镇抚司、东厂都被文官渗透过,万历皇帝不太信任。
“这老贼还是不肯服罪?”
寅时张鲸、季伯常等人回来复命,张居正还是不肯服罪。
“朕再给他两个时辰,要是这两个时辰内,他的请罪条陈没送到司礼监,着方伯清押解张居正到武清军营,朕已经给过他很多次机会,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此贼多次谋反想要谋害朕,咱也不曾责罚他,变本加厉,天所不饶!”
万历皇帝不再等,他要赶紧睡觉,辰时时三刻还要在午门举行献俘礼。
张鲸派人:“赶紧让张居正写请罪的条陈,惹怒皇爷,要血流成河,对皇爷名声不好,对他张居正也不好。”
张鲸搞不懂,张居正已经谋反,皇帝都不杀他,已经对他足够宽容,勾结边将、结党营私、谋反、专权、欺压藩王,这些罪名足够砍他十次,任何罪名都证据确凿,还有什么不服的?
万历十年,正月十六,辰时三刻。
万历九年末,马林率领近卫军以及蓟镇、辽东将士,攻破建州女直部,斩杀啊台等建州首领及反贼一千三百人,俘虏两千七百多人。
两千多俘虏被押解到紫禁城午门前,朝廷举行了盛大的献俘大典,兵部官员将露布,奏报万历皇帝,由锦衣卫在午门前的御道东西两侧设仪仗,鸿胪寺在午门前设两名赞礼官员,文武百官及诸蕃国使者,侍立位于午门楼前御道之南。
太阳旭日升起之时,大典正式开始,万历皇身穿常服驾御皇极殿,鸿胪寺官员来到御驾之前,礼拜奏请万历皇帝乘上肩與,此时礼乐奏响,万历皇帝来到午门楼上升座后乐止。
两千多战俘被红绸子捆住,颤抖着跪在午门广场上,他们不敢抬头向上看,也不敢东张西望。
近卫军战士们身披红色斗篷,锦衣卫身穿褶黄战袄,整个午门仪仗浩大,午门内外充满罪罚和恐惧。
万历皇帝下令赦免,这些俘虏活下来了,其中一家俘虏,看着壮丽的皇城,他们就是王杲的亲家。
老一些的叫老教场,小一些的叫小教场,几个儿孙年龄大一些的二十出头,小一些的十五六岁。
万历皇帝不知道他赦免的人中,有一个叫李如彘,一个叫李如彪,他们两个给李成梁烧过几年火炕,这二人就是努尔哈赤和舒尔哈齐。
老教场叫觉昌安,小教场叫塔克世,他们就是努尔哈赤的爷爷和父亲,历史上他们因为啊台叛乱,李成梁剿灭古勒寨时,觉昌安和塔克世死于乱军中之,因为马林不喜欢杀良冒功,近卫军也不靠斩首赚钱,所以他们被俘虏到京,以俘虏参加万历十年献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