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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来之,则安之,似乎现在除了跟她走没有更好的方案了。
王伦是不怕的,在这种地方,他没有任何劫财劫色的担心。能有个歇脚的地方已经阿弥陀佛了,何况是和这么漂亮的女人亲近。
都让他住她的家了么,他很期待。
这么晚,她在楼下阴影里,若非就是在等自己?王伦思前想后,觉得这个解释很合理,所以很感动。
人家都说戏子无情,在她身上似乎不是这样。
“那劳烦姑娘了…只是这么晚了,这样合适么?”
虽说男女有别,但王伦也不是善男信女,并且这里是什么地方?根本不用担心有人说闲话的。所以话虽这么说,他的脚步却没停着。
北宋不比南宋及以后,礼教之防没那么讲究,何况这里是青楼?她一个孤身女孩带一个男孩回家,在别人看来是极正常的事,就王伦觉得也正常。
这个时候了,谁特么的和自己过不去,非搞得露宿街头才痛快?
阎婆惜倒是很认真地向他解释着:“官人不用担心,奴家的屋子很大…”
这时候两人已经走到灯下,她的俏脸在灯下越发地出色,以至于在这个时候,王伦突然没羞没臊地在心里想:“屋子大不如床大…”
今晚的月色真好啊!
另两栋楼房比主楼矮了很多,就两层,但阔了许多,如同后世的排房别墅一般。绕过一圈篱笆箍就的花园,正面便是一道道分明隔开的独立的小院,十分静谧。
西首第三家便是阎婆惜的家,她敲门时,便有楼上一声苍老的声音道:“是谁?”
“是孩儿回来了。”
只听有脚步声响,有人从楼梯上下来打开大门。透过路旁的灯火通明,王伦看到一个年近五旬的老者佝偻着身子,知道这便是阎婆惜的父亲了。
“见过丈人,这么晚还来打扰,小可十分抱歉!”
“丈人”可不是后世的老丈人,虽然王伦在这一刻愿意这么理解。宋代,真正的老丈人叫“泰山”。
“无妨----若非小官人仗义带头,小老儿这孩儿在东京的告别前夜连回乡的盘缠都不能攒够。听说小官人因此得罪了高衙内,小老儿一家都甚是惶恐。”
王伦看这老人,老人颧骨很高,两鬓斑白,脸色暗淡无光蜡黄,脸上布满皱纹,那皱纹使他的脸像树皮一样粗糙。看来并非在青楼工作的人都会像阎婆惜那样一脸胶原蛋白,他的样子在油灯下显得甚是沧桑,与这边丝竹悦耳的环境很不协调。
这是个身体十分欠佳的老人…以王伦粗浅的见解,他很难经受长途的颠簸游离。前世他在带着妻女到郓城后不久就病死乃是应有之义,如果他仍然坚持这么奔波的话。
他说的很动情,以至于王伦竟然联想起前生的父亲,都一样的善良。
“丈人勿需多想,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是小可与阎姑娘命里合该有此一灾。但是东京城也不是那厮一手遮天…若是他非要恃强而为,小可便是到开封府走一遭也要争个输赢!”
王伦说的很漂亮,但他内心里只希望过了这一夜,高衙内那厮见不着人会误以为他已经离开了,明天便再不招惹他----不见他连挂在厕所里那件骚包的白袍都没敢去取?
说话的时候,早有一个老婆婆掌灯出来,见过王伦稍叙了一会话,原来是阎婆惜的妈妈。
此妈妈未必就是亲妈妈,或者是经纪人之类的或者是养母等等,反正一时半刻之间王伦对这层关系无法深入了解。不过从他们两人的相貌看,很难生出阎婆惜这样的女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