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世下意识地道:“入伱娘,你怎么这么啰嗦。”
一旁的护卫一个个绷着脸,竟像木桩子一样没反应。
朱棣怒瞪着他:“你再骂,灭你三族。”
张安世心里鄙视,灭我三族,有本事把我姐夫砍了呀,说出来我吓死你。
不过此时却还是立即改口:“抱歉,怪我……我跟人学坏了。”
朱棣:“……”
张安世又嘱咐:“药方是给你了,你要拿去邀功请赏也由着你,若是以后有人问,我就说是从你这里学来的。”
朱棣方才还是怒不可遏,听了张安世这句话,不由得一愣:“怎么,真白白让给我?”
“谁让你是我大哥呢,若不是这里不方便,咱们烧黄纸做兄弟也可以。就当这是我的见面礼,不过我郭得甘只和讲义气的人结交,你讲义气吗?”
朱棣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张安世一眼,他有些看不透这个家伙,如此重要的药方,白白送他,一点不在乎的样子。可有时,却又觉得此人鸡贼得很。
朱棣将药方收了,道:“结拜?这个得想想,不过你这药方我有大用,将来少不了你的好处。”
二人说了一会话,天色已晚了,夕阳倒映在不远的粼粼河水之中,仿佛那水中有万千的金鳞涌动。
彼此告别,张安世回府。
他心里有些得意,武安侯郑亨,张安世对这个人有一点点印象。
此人在军中的威望也颇高,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已经担任了中军都督府的左都督,反正……这是一个威望极高的武臣。
汉王朱高煦之所以认为自己是李世民,也正是因为在靖难之役之中,他立下了许多的功劳,在军中的威望极高,军中的武臣大多支持朱高煦。
比如丘福,几乎是完全偏向朱高煦的,倒是成国公朱能,却是不偏不倚,在这事上没有太多的偏向,当然,这也只是表面不偏不倚而已,鬼知道他心里咋想的。
唯一恪守中立的,可能就只有张玉的后代张辅了,一方面是张辅为人谨慎,另一方面他并没有和朱高煦并肩作战的经历。
现在认了一个武安侯做大哥,这就赚大了,他不求武安侯支持自己的姐夫,毕竟让姐夫和武臣搅和一起是很危险的事,可至少……也可让武安侯尽力不要站到汉王那边。
张安世不是不知道,历史上的姐夫肯定能克继大统。
可毕竟他来到了这个世界,鬼知道蝴蝶煽动了翅膀会引发出怎样的蝴蝶效应,还是小心谋划为好。
眼看着自己的名声已经越来越好,如今又多了一个大哥,张安世心情愉快了许多。
他匆匆地回家,夜幕降临,邓健已回东宫,杨士奇也已打道回府。
张三翘首以盼,终于看到了自家主子,便关切地道:“少爷你这是去哪儿了,教小的好找。”
张安世朝他一笑:“当然是干正经事,毕竟你家少爷已经重新做人,焕然一新,脱胎换骨了。”
张三干笑。
“你来,我有事交代你。”张安世走在前面,带着张三到了书斋。
坐在书斋的桌案跟前,他先取了纸笔,手书了一份契书。
这是一份关于股份的契约,在占有五成的股东名录上,郑重其事的写下了郑亨的名字。
此后,又将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个股东一一写上。
他打算再过一些日子,便寻一个保人来,将这契约一式四份,到时他的所有买卖,就算是正式订立了。
张三站在一旁,等着张安世交代自己。
张安世将契书收了,抬头看一眼张三,才道:“有一件事,你得去办。”
张三道:“少爷交代就是了。”
张安世道:“明日开始,咱们码头的生意,还有其他的生意,你传出话去,要打武安侯的招牌。”
张三很是讶异:“为啥呀?”
“因为武安侯是我大哥。”张安世道:“总不能让大哥白拿干股对吧,何况我的三个好兄弟如今都进了刑部大牢,不打他的招牌打谁的?”
顿了一顿,张安世叹口气,语重心长地接着道:“其实我何尝想让自家的兄弟们背锅呢,不就是因为我的姐夫是太子吗?我得维护姐夫的名声啊,哎……做人真难,太不容易了。眼下只好牺牲一下我的大哥了。”
张三似乎被自家主子的情绪感染了,眼睛都红了:“少爷真是辛苦。”
张安世挥挥手:“别哭了,我心善,见不得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