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却是让林荣心动,说白了,他在这里是代表林察收份子钱,那些钱与他无关,就算用些手段,落手里的不多,可若是做成这一笔,小五百两银子到手,那可是一笔横财啊。
“左右他们也是个死,就这么办了。”林荣一口烈酒下肚,咬牙说道。
当晚三人吃酒,定下陈平十二人生死,却也谈了其他的。
郑廷球把价格定在了四十两,三人约定,明日去其他三姓那里挑猪仔,专挑不驯服的,卖不上价格的。到时候林荣帮忙压价,压到四十两以下,赚的银子,林荣拿大头。
第二日下雨,外伶仃岛上弥漫着雾气,三人来往于各个水牢之间挑猪仔,有林荣在,旁人连问话都是不敢问。
到了下午,猪仔已经挑的差不多了,郑廷球安排属下,把人用小船运到东方号上去。
一边运人,一边卸货,忙的不亦乐乎,李肇基在外伶仃岛上与郑廷球点验交接了货物,双方约定了几个月后的第二批交易,李肇基便是返回了东方号,郑廷球还送了他一艘红对头的小船,这种船在中国沿海很常见,上面装满了新鲜的瓜菜和一些酱菜。
到了东方号上,两百个人坐满了甲板,由于长期呆在水牢里,他们的脚泡的发白,加上对看守者不服,个个带伤,不少人身体虚弱,每个人都宛若野人一样,头发胡子混在一起,所有人捆绑成一串。
李肇基生怕这些人有什么传染病,戴上口罩站在了陈平面前。
陈平蹲在地上,冷冷问道:“你是什么人,买了我们去哪里?南洋、大员还是什么鬼地方。”
“你知道这个做什么?”李肇基淡淡问道。
陈平:“知道了好准备跑,告诉你,无论你带我去哪里,我都会跑,只要我双手松开,我就杀人。”
李肇基闻言拔出了匕首,陈平闭上眼,扬起了脖子:“对了,就是这样,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就安全了。”
刺啦一声。
李肇基一刀下去,却没有抹了陈平的脖子,而是切开了拴住他的碎布条,陈平双手解开,不敢相信的看着双手。
“你不是说,双手松开就杀人吗,怎么不见你杀我?”李肇基笑着问。
陈平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整个人都懵了。却见李肇基把匕首递给其他人,在外伶仃岛已经完全被一团雾气笼罩后,所有猪仔手上脚上的绳索被割断。
一个个大桶被抬上来,李肇基抓起一张芭蕉叶子放在陈平手里,说道:“端好了。”
随即,一大勺子热腾腾的杂粮饭就扣在了上面,然后杂粮饭就这么被分发下去,别人捧着杂粮饭狼吞虎咽,而陈平却是若有所思,李肇基捏起一团塞进嘴里:“怎么,怕下毒?”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陈平说。
“吃了就告诉你。”李肇基说。
“你似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但却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陈平问。
李肇基指着自己的口罩:“你说这个?我戴上它,既闻不到你身上的香气,也闻不到这杂粮饭的臭气。”
陈平知道他故意说反话,嘿嘿一笑,越发感觉李肇基是个妙人,抓起杂粮饭就吃了起来。
“这位掌柜的,还有饭么?”陈平身边有人问到,舔着芭蕉叶,意犹未尽的感觉。
李肇基摇摇头:“没有了。”
“明明还有,你却说没了。”有人指着还冒热气的木桶说道。
说这话的是陈平手下,陈平一巴掌扇在他后脑上:“那是人家饭,人家舍你,你才能吃,主动要,还逼着给,那是忘恩负义。”
李肇基说:“你们许多人,三五天没吃饭了,一口气吃太多,非得撑死不可。现下就吃一勺子,剩下的,须得过两个时辰才吃。我这也是为你们好,我为你们每个人花了五十五两银子,若是撑死了,我可事要赔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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