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夫之对孙可望的信任,并没有那么容易消失,这可是五年的默许和支持:
“国主又不是鞑子,不会不让人说话的,也不会让人不敢说话。只有鞑子那种,愚昧,落后,残暴,野蛮,靠着压迫和谎言,生怕别人揭它老底,说出它的丑事,它又无法掩盖,难以辨解的蛮夷,才会不让人说话。它们说出的话都是假的,做的事远没有自己说得那么好,自然怕被拆穿。”
【推荐下,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可而农你要的是自由,不是能说一点,偷偷的说一点,你要的可是可以肆无忌惮地说,而且有人听,有人行动,有人改变。”钱谦益又道。
他这几个月和王夫之聊了许多,对对方的一些事情和想法十分了解。钱谦益甚至还亲自去看过对方讲学,更是看到了以书院也主体的议政理论,大为惊奇之下,有些他也觉得有点意思,所以他才觉得王夫之是个怪才,毕竟当年科举没考过,算不得什么天才。
而且,其实钱谦益也是认认真真思考过的——泱泱大明亿万人口,疆土千里,如何能让区区十几万丁口的满夷小族给灭了?
钱谦益翻遍了史书,最终似乎找到了答桉——国君失德,地方无力。这也是他如今想法的根源。
“可是咱们不过一介书生,手中无兵无权,能改变什么呢?”那些话说到了王夫之的心坎里面,他似乎逐渐被说动了,古往今来,又有哪个皇帝可以避免如此呢?
“事在人为,如今江南大部都完好无损保存下来了,只要咱们的根基还在,便能做些事情。”钱谦益笑着看向了王夫之,“不要被一时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孙可望如何,还得看他以后做了什么,论人论迹不论心。论心,那不就是你愿意相信什么就是什么咯,那老夫也不必多费口舌了。”
“能做什么事?”王夫之想了想,忽然喃喃自问道:“鞑子没了,我还能为大明的未来做什么?”
.
这几个月,各地均已安靖,孙可望,李定国,郑成功,刘文秀,李来亨等人都已经完成了各自的整军工作,该收编的收编,该安置营庄军户的,安置营庄军户,五家在关内两京一十二省搞出了七十万大军之后,所谓的南京大会,才正式确立要召开。
毕竟,要是手里没有足够的兵马,这个会,恐怕开得就不如意了,这倒是五人难得的默契,属于完全想到一块去了。
当然,这七十万大军里面,至少有三十万都是守军,或者是新收编的绿营军,义军,战斗力能有几层,就很难说了。
这片久经战乱的土地,现在还没有能力养得出七十万高规格的野战军,各部虽然野战军团都有所扩张,但都只是略微补充了而已。
“辽东还有鞑子的残兵要打,西北的套虏也得收服才行,北面还有蒙古诸部,外藩蒙古三部,南边听说孙可望对安南很感兴趣,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李来亨骑在马上,颇为悠哉地说道。
他和刘文秀商议过后,决定前往南京的路上同行,向其他人昭示他们的关系,也为了威慑住那些蠢蠢欲动,想要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家伙。
李来亨还记得他李家和蒙古的仇,如今一心想要去打套虏,山西北面的蒙古诸部,他对于杀自己人,没有兴趣。
“安南算什么,我听先生说,安南以前就是咱们的土地,收回来也是应该的,但是海上那些海盗有什么可打的,孙可望居然想要在广东组建一支水师,福建留给郑成功的郑家水师不说,长江还要在组建一支,就为了打几个海盗?还不如多养几万火枪兵和骑兵呢!”刘文秀摇着头说道。
他倒不是觉得水师无用,但如果只是为了打海盗,那就太不值得了。不过,刘文秀其实更相信另外一种说法:海盗只是借口,孙可望真正的目的是为了遏制郑家,那确实应该一南一北两支水师。
“我听说仅仅是广州一处,和红毛做生意,每年都能有三四百万两白银的净利,要是将来在其他地方也弄这玩意,军费都不用愁,孙可望可能是在打这方面的主意。”
李来亨和刘文秀一样,这段时间接收到了很多新消息,他们这些年身边也收拢了很多知晓天下事的人,如今已经不是瞎子聋子了。他们作为五大实权诸侯之二,军政能力也是一直都在提升的。
“这么多?”刘文秀其实也听说过,这可是孙征淇那小子的政绩,孙可望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但他一直以为是假的,甚至觉得实际上只有宣传的一两成。
“且不说这个,孙可望自己说的,谁知道真假啊!”
好家伙,李来亨原来也只是听说的而已,他那个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是把刘文秀都骗过了。
随即,李来亨话锋一转,又道:
“咱们应该趁着现在兵强马壮,士气正锐,一面修养生息,一面敲打周边,抚剿并用,把那些套虏,鞑虏,全都收服了,才能真正保护内地的安全。
要是现在不打这些蛮夷,而是自己人打自己人,等到过个几十年,咱们打不动了,恐怕这些地方的蛮夷又得开始作乱了,到时候百姓免不了被劫掠屠杀。”
刘文秀点了点头,在这方面,他是十分认同李来亨的想法的:
“没错,咱们得趁着现在,把该打的地方打下来,辽东得拿回来,西北那些地,也得控制住,否则套虏这些迟早都是祸害,至于海上,他孙可望想要就要,也没啥意思,反正他自己筹钱造船练兵。”
“去了南京,看孙可望和李定国怎么说,咱们到时候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