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弹劾兵部尚书茹瑺以下,一共五十三位官员,流连青楼,狎妓纵情,败坏国典,罪莫大焉。尤其是兵部尚书茹瑺,还去找了齐泰的小妾,这事情简直难以启齿!”徐景昌朗声道。
队伍中的茹瑺听到这话,顿时老脸微微变色,不过他到底有些城府,丝毫没有慌乱。
朱棣看向他,沉声道:“茹尚书,你怎么讲?可是去过青楼?”
令人讶异的是,茹瑺直接坦然道:“启奏陛下,臣去过,而且就是昨天。”
这一句话,把朱棣都弄愣了,你还真有胆子承认!
“那又是为什么?”朱棣追问道。
“为了看犯官家人。”茹瑺还是老老实实答道。
这回彻底让朱棣迷糊了,“茹尚书,那些逆臣和你也是昔日同僚,你却染指他们的女眷,未免太过了吧?”
茹瑺坦然道:“陛下,老臣并无趁人之危的心思,更不会落井下石。论起来当初老臣担任吏部尚书,就是齐泰和黄子澄暗害老臣,把老臣贬出应天,这事情陛下是知道的。”
朱棣一怔,“确实,朕的确知道,也因为才提拔你为兵部尚书。”
茹瑺笑道:“陛下天恩,胸怀四海。老臣和齐黄之流不和,人尽皆知,现在他们被诛杀,亲人株连,其余小妾家人被贬为乐籍。老臣去秦淮,是听说有宵小之徒,趁机虐待,落井下石,逼得有人投河而死。陛下已经惩罚过了,虽然是奴仆贱婢,也不该任由青楼随意处置,置国法于何地?老臣此去,只为敲打恶徒,并无其他歹念。而且此举也是为了昭示陛下仁德,还望圣天子明鉴。”
茹瑺这一番道理说完,朱棣竟然哑口无言。
他前面已经赦免了盛庸,并且声明,有罪的只是齐泰黄子澄等寥寥数人。对建文旧臣追杀到底,确实不合适。
更妙的是,茹瑺和齐泰黄子澄有冲突,不是一路人,他去秦淮河,确实有堂而皇之的借口。
当然只是借口而已。
不过这也足够了,不少朝臣不怀好意看着徐景昌,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崽子,踢到铁板了吧?
还想跟我们斗,你还要再吃几十年干饭!
徐景昌微微一笑,“茹尚书,你果然是大义凛然,堂而皇之啊,我还以为你是去报仇雪恨呢!”
茹瑺瞬间暴怒,“徐通政,你含血喷人,诬陷老夫,纵然你身份不寻常,我也断然不会答应。”
说着,茹瑺就要转身,向朱棣告状。
此刻的朱棣很尴尬,所谓抓贼要脏,抓奸要双。
如果昨天冲进去,把茹瑺直接拿了,他就没法狡辩了,但是此刻只能沦为各说各话,这可怎么办?
他看了一眼徐景昌,却发现徐景昌脸上含笑,丝毫不慌。
这小子还有底牌?
“茹尚书,一月前,陛下进京,你负责翻修御道天街,这事情没错吧?”
茹瑺一怔,“确有此事,那是老夫和工部一起做的,只不过此事和你污蔑老夫有什么关系?”
“关系不大,只是有人把修御道的上好石料拿去铺了秦淮河的路,致使天街凹凸不平,吾皇陛下,登基称帝,所走的路,尚且不如通往青楼的路……茹尚书,你说这算不算大不敬,算不算欺君之罪?”
茹瑺脸色骤变,“你,你胡言乱语,你诬陷老夫!”
徐景昌一笑,“这话说的,我可是有证人的。”
<bD/> “证人,谁是你的证人?”
徐景昌笑道:“自然是陛下。陛下,您还记得臣递上去的两块石料吗?”
朱棣这才恍然,他光顾着生茹瑺的气,想着怎么收拾百官,杜绝歪风邪气。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还藏着更深的事情。
“去,把石料取来。”
不多时有宦官将两块石头拿了过来。
朱棣亲自站起身,抓起一块好的,笑呵呵道:“这是你们去青楼喝花酒走的路。”随后,他又拿起另一块残破的石头,自嘲道:“这是朕登基祭祖走的路,好,真好!”
下一秒,就见朱棣举起石头,朝着茹瑺狠狠掷去。
“巧言令色,无耻之尤!”
朱棣切齿痛骂,茹瑺应声倒地,朝臣悚然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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