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晁盖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刻意抹黑高俅父子俩。可林教头路遇野猪林,风雪山神庙等事情依旧让人听得心惊动魄,林娘子和张教头夫妇是咬牙切齿,个个怒眼瞪圆,恨不得生撕活剥了贼人。
尤其是张教头人情世故看得透彻,早就劝说林冲带着女儿远离东京,奈何,林冲性格软弱,又对高俅对朝廷抱有期望,方才落得这般悲凉下场。
待到晁盖把这几个月的事情说来。
张贞娘,张教头忙追问:“不知夫君,小婿现在何处?”
“哎,至今在水泊梁山落草。”晁盖想了想,如实相告。这种时候直话直说,要比拐弯抹角强得多。
“哦,水泊梁山?”张教头眼皮一跳,急急忙忙地说道:“贤侄,莫不是最近夜郓州的山东梁山泊?”
“嗯,教头如何得知?”晁盖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搞不好山东发生的事情传到了东京汴梁。这才多久就人尽皆知?比他想象中要快太多。
张教头满脸忧愁的叹道:“哎,前天听几个跑商的老伙计说的,说是水泊梁山来了一伙强人入伙。全伙化作好几支队伍,把郓州闹得鸡飞狗跳。”
晁盖听到这番话也松了口气,不是官府主动奏禀传开就好。当地官员花钱打点隐瞒开脱,时间拖得越长,事情大化小,就算朝廷得知此事反应也不会那么剧烈。顶多勃然大怒,派军队围剿梁山。
“哎,强人首领中有条好汉枪法如神,怕不是小婿林冲。”张教头说到最后,一拳头砸在桌面上。
落草为寇成为贼,上为贼父贼母,下为贼子贼孙。世世代代永为贼,这是安善良民最忌讳的事情。
晁盖也不好劝了,总不可能说不是林冲,是我让人干的。也无法说那个枪法如神不是杜壆就是卫鹤。
“夫君在哪,妾身便跟到哪!”张氏态度非常坚决:“爹爹,娘,平日里教导女儿,温良恭俭让,如今官人被奸臣害得这般落魄,女儿势要寻他。”
“哎,也罢!老夫和你娘活了大半辈子,别无牵挂。”张教头夫妇对视一眼后,同样选择了前往济州。
“就希望女儿你嫁对人。林冲为人正直,奈何时运不济遭人陷害,便收拾东西,随你同去寻小婿。”
“女儿不孝,拖累爹娘。”
“哎,休要这般,要怪就只怪这个世道。”
“锦儿,这种杀头的勾当,你别掺和,房子留给你。”张教头一家人心地善良,没有忘记丫鬟。
“不,锦儿从小跟着夫人,夫人去哪儿我就去哪。”侍女锦儿却是果断地摇头,崩着一张小脸说道。又一把抱住林娘子的胳膊央求带自己一块走。
“小丫头说的不错哟!”晁盖看了一家人这么快就有了决定很满意,又看看小丫鬟,笑着点点头。
“老张叔,把小锦儿一个人留在汴梁城实属不妥,高衙内那撮鸟寻不到林娘子,说不定会拿她出气。我看,最好还是把她带上,以后也有个照应。”
“嗯,的确如此,那就带上吧!只恐牵连这孩儿。”张家头夫妇听完晁盖的话一琢磨,只能叹气点头。
“兄长,不知什么时候走?现在就收拾东西连夜离开东京?”张贞娘扶老娘坐下,希冀地看着晁盖。一家人都走,她没有了牵挂,恨不得飞到济州。
“弟妹切勿急躁。”晁盖见妇人这般急切,又想到之前在外面听到的生死相依共赴黄泉的话有些唏嘘。
他冲张氏摆手笑道:“腿长在我们身上,随时都可以走。有些事情必须得做,灰溜溜地走不是我的作风。”
“兄长,到底是何事?”林娘子没听明白。
“呵呵呵,等我办完事情后,就会跟你们一同离开汴梁城。”晁盖笑了笑,把自己来东京汴梁城的目的说来。声称只要办妥后,便会合他们启程。
他没有透露教训高衙内为林冲兄弟出半口气一事,毕竟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说开不好实施。
在这期间,懂事乖巧的侍女锦儿冲泡好了茶水端了进来。看着长相凶恶的阮小五总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吓得躲到张老夫人身后,却又偷摸观瞧,见他如呆头鹅似的往自己这里看,小脸蛋通红。
晁盖看得好笑又暗挑大拇指,阮小五果然不甘落后。
他跟张教头商量返程路线的时候,院子外传来熟悉的嚷嚷声:“哥哥,哥哥……,事情办妥了。”
紧接着,房门被推开,两条黑凛凛的大汉冲了进来。正是縻貹,酆泰,按照计划,酒肉里面下了蒙汗药,装作故意送错送到外面那群眼线那里。自然肉包子打狗,吃喝就全被麻翻。两人又在暗处等了一回,并没发现其他人来,便返回汇报。
“哥哥,五哥配的药好用啊,那些傻鸟都喝醉了。”两条黑汉看都没看别人,窜到晁盖身边大笑。
他俩牛高马大,长相凶恶,三个女眷有点失色。
“你看看你俩吓坏老夫人,”晁盖见状冲两条黑大汉笑骂,又拉着他俩介绍:“张叔,这两位是我的兄弟,一个叫縻胜,一个叫酆泰,两人虽然举止粗野,但正直可靠。派他们把外面的眼线都麻倒放翻。不然,张叔跟李逵打斗怎么不见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