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钧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姿态,当看到他们闹得差不多了才站出来,说道:“请诸位配合一下,注意秩序,先来后到!”
要想让本就混乱的人群回归有序秩序,眼下简直不可能,朱成钧不过是在借此贩卖焦虑刻意制造抢购的气氛。
朱成钧当即报出一两一钱银子的价格,众人竟争先恐后。
“一两二钱!给我来一百张!”
朱成钧确认过脸型,此人绝不是自己要找的托!
这些人中以小投机商人居多,虽然热血上涌,购买力毕竟有限,都是零零散散的十来张左右地买。一番忙活下来,把朱成钧累得那叫一个狼狈。
“诸位!券都卖完了!实在是抱歉!”朱成钧用沙哑的嗓子喊道(这一次没做戏)。
这些小商贩可能都有自己的分销渠道,没买到炭券的人偷偷地扯抢到券的人的衣袖,拉着人偷偷走到角落里秘密商谈。
“我出一两四钱!谁卖我五十张!”
这把声音喊得那叫一个洪亮,朱成钧捡碎银的手不禁僵了一下,心里给这个好人一个天大的赞。先前还纠结着要不要趁机来这么一下子,这下好了,居然有人主动跳抢着干。
炭券此次只发行了五千章,朱成钧便将雕版等物件全都封存了起来。除却‘廉价’卖给几大炭商三千,自己手里刻意压着五百,剩余的才流放到市面上。
与此同时,一间茶楼雅间内,早前在长兴票号一同出现的几位炭业大亨正围坐在一起共商大计,当听到家丁打探回来的消息,再难保持淡定。
“你确定?!”
“小的确定以及肯定!一两四钱一张!”
几大炭商再三询问,当即喜笑眉开。他们手里握着的炭券不仅最多而且还是低价购入,原先还担心要拿着过三个季节,现在倒好一个上午的时间居然净赚六成利润!
“诸位,你们怎么看。”
“那可是六成利!要不咱都放了……”
“不可!不可……一旦打量抛售,好不容易才起来的行情又要遭霜打了。”
“章掌柜误会在下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一点点背地里偷偷放掉。”
…………
“陆老板,您见识广,你认为该不该趁机放掉一部分……”
“是啊,放掉的话银子马上就到手了,这可不是小数目。”
…………
“天怎么突然下雪了,这个春天怎么这么长,怪事!怪事!”
陆姓男子盼左右而言他,颇有几分故卖神秘的姿态。
另外几人似乎从陆姓男子眼中品出了味道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诸位同仁,都散了吧,我还是那句话……”
“我懂……先看看行情!对!行情!哈哈……”
…………
几人满怀欣喜地联袂走出茶楼雅间。
“钱大人,张大人,你们二位难得这么有雅兴。”
“哟!陆老板,卢老板,谢老板你们也在。”
“咦……二位大人手里拿的是什么?好面熟。”
“哦……你说的是这什么……炭券,对……正是炭券!”
“二位大人……居然有这等新鲜玩意?”
“陆老板还别说,我俩都快愁死,不知道该不该卖。三位都是行业的翘楚,这个木炭行情真的会好转?”
“二位大人手中有多少?我按现下的价钱收了。”
“那敢情好,不多也就‘抢了’十张。”
就在几人谈话之际,三大炭商的家丁飞跑过来。
“东家,又……又涨了!现在是一两五钱!”
三大炭商连忙瞪了自家不开眼的家丁,现在倒好,又因家丁的一句话平白无故又多花几两银子,这几人心中那叫一个气。
“三位老板,你看……”
“收……收……”
“如此,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两位税吏心里不禁乐开了花,十五两银子这就到手了,钱还可以来得这般‘光明正大’和轻松。脱手后,两位税吏立时就后悔了,心道:再拿几天是不是还会涨?
飘香院,一个个身披蝉纱,衣着艳丽的娇媚女子坐在男人的大腿上相依相偎的劝酒。
沉香阁,三位男子仰着脖子接过美人纤手倒下的美酒。
“炭的行情起来了,很突然啊。”
“是啊,我也非常意外!”
“炭券?!新鲜!”
“哈哈……较之兄台怀里的香儿姑娘如何。”
“嗬嗬……炭券更新鲜。”
男子突然不老实,对怀中的粉嫩佳人上下其手。
“大人……你……讨厌啦。”
佳人浅嗔薄怒的故作娇羞啐骂,瞬间引得男子开怀大乐。
“如此甚好!”三人努了个眼色,彼此就都心照不宣了。
只要炭的行情起来,秘密又保守住了,他们就有由头对上交代过去,再也无须提心吊胆地拿银子了。他们都恨不得木炭行情的幕后推手再加把劲,将木炭的价格推到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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