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厅,一偏房。
辛从忠被喽啰请到此处,独自静坐喝着茶,想到在山脚下百姓为少华山队伍欢呼的一幕,想到被俘虏的禁军提及少华山抚恤而心动的样子,又想到被逼砀山落草的王进,心头百感交集,哀叹连连。
不久后又听到旁边传来震吼声,一听更是悲哀:“如此一个大将之才被逼的走到朝廷的对立面。”
辛从忠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苦笑。只觉得杯中的茶水更加苦涩,令人难以下咽,只有愁苦。隔着窗户望着北方,这条大汉的脸上爬满了沧桑。
王进推门而进来,再次看到这位边军猛将略微吃惊。相比最初见到的意气风发,此时此刻,胡子拉碴,满脸的茫然,像是遭受到了打击而略显颓废。
辛从忠察觉有人推门便回过神,看到王进那张熟悉的面庞,心情有些复杂,自己接连两次成为阶下囚。想起在山脚下的豪言壮语,脸颊有点发烫。
“败军之将见过王寨……”辛从忠起身想要行礼。王进却摆手打断:“从忠,你我是老朋友,快坐。”
王进面带微笑,自顾自地坐在对面,倒茶没再吭声。辛从忠有些颓然地坐下,张
嘴欲言却难以启齿。
两人谁也没有话,房间里的气氛有点沉闷而压抑。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最终辛从忠按捺不住,满脸苦笑的叹气:“哎,几月不见,我又落入寨主手郑”
“胜负乃兵家常事,何必执着?”王进微微一笑,上下打量对方:“几个月不见,辛将军颓废了很多。”
辛从忠叹了口气:“哎,辛某体会到教头的苦楚。”
“王某愿闻其祥?”王进多少知道这条汉子过得不怎么好,带着棺材出征时,也悄摸地把家人转移出城。
“事情果然不出寨主所料。”辛从忠又是唉声叹气,组织了一下言语,便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来。
原来,自从被送下山寨,辛从忠带队返回边军诉经过原委,最初除了被上官责备几句倒也没有什么,可华州城官府刘荣和李虎两个恶贼不知辛从忠归队,为了推卸责任私底下送上厚礼,把罪过全成是辛从忠,与少华山勾结之类的云云。
收了好处的边军将领,明知对方胡扯,也下令逮捕辛从忠。无论这条汉子如何辩解,怎般表忠心也没用。最后是众多军官求情,才没有掉脑袋。
接下来的几个月,处处受针对,时时遭受窝囊气。朝廷大军围剿少华山的消息传开,辛从忠便搞出携棺出征的噱头,号召本部及正义之士来相助。
辛从忠着着满脸悲愤,眼眶都有些湿润了:“历经此事,辛某看
透了,一腔热血比不得黄白之物。我有预感,朝廷围剿注定会失败,便提前将家人及手下亲眷陆续集中,又转移至华州周边。就是想为自己谋条后路。岂能白死了,祸及家人?”
王进见汉子真情流露不像是作假,也能想象最近受到的那种委屈和无奈。最后直视对方的双眼,简单粗暴的问:“兄弟,废话就不多了,造反不?”
“我已走投无路,家人应该也快上山,只能落草当强人,还请哥哥收留。”辛从忠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蹦将起来,退后几步,冲王进纳头便拜。
“好。”王进脸上也露出微笑,搀扶起对方:“当有朝一日,马踏塞外,你辛从忠不会后悔今之选择。”
这是他的志向,也是对别饶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