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龁道:“五大夫言,彼于席上得见异人公子,公子亦往彼席宴坐,并致慰问。然无一言而及两军之事。”
蒙骜道:“异人公子非常人也,必得其情。将军既固请公子异人,而赵不允,或有他谋。愿即持之,必待公子之归也,乃得与议。议时臣愿从!”
王龁道:“正欲蒙卿相助,不敢请耳!平原君见在何地?”
蒙骜道:“臣之出也,闻彼方至朝歌。日与人宴,不稍亟也。至今五日,未得其报。”
王龁道:“若彼固留吾等于武安,奈何?”
蒙骜道:“未也。武安要地,左近邯郸,设有其变,宗庙不安。彼必欲速去。然而迟慢者,恐其有他谋。”
王龁道:“何谋也?”
蒙骜道:“相府亦未能知也。犹可畏者,乃密征大军,尽陷吾军,以报长平之恨。然邯郸城内安静如常,并无兵集之兆。或欲明献六城,而暗昧之,然非大国之所为也,利何利哉?吾之所利,在经营上党。若得赵不犯上党,比之三年,邯郸必败!”
王龁有心,遂派人到山后滏口周围探听,平原君到了哪里。到夜里,暗探已经打听到,大约两天前,平原君已经进入洛阳。蒙骜判断,就这两天,可能李崇就会放异人过来,因为平原君已经快入函谷关了。王龁就一些谈判细节与蒙骜进行了认真的商量。因为赵国要献的六城中,是包括武安的城池的,蒙骜建议王龁向赵索要武安的城池,比如皮牢。
果然,两天后,李崇派军使来报,赵将送公子异人过河,与王龁相会。王龁与李崇约好正午交接。
王龁立即叫来五大夫,布置五百人出营列阵迎接,同时作好应付意外变化的准备,还要让赵军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异常来。五大夫先点起一营,到河岸边列阵,再命二营于壁垒后列阵;其余各营都进入民宅中,准备作战,只等号令,一齐杀出。
安排方定,那边已经响起了鼓声,王龁立即整顿衣冠,立于栅门之下,五大夫和公乘们立在他的身边,而蒙骜则影在士兵后面。
三通鼓罢,城门中涌出一营士卒,也于河岸边列阵,虽然谈不上敌意,但也是控弦执戟。赵军出城列阵毕,城门边出现公子异人和李崇、李玑的身影,后面跟着异人的随从和一百老兵。三人来到岸边,李崇向对岸拱手道:“臣久慕公子,恨不能朝夕相聚。奈将军屡索,令臣不得如愿。”
王龁道:“武安令之德,龁不敢忘。愿俟之以异日!”
李崇大笑,躬身请异人上车,傧相牵着马,小心翼翼地涉水而过。一百老兵和随从皆护在周围,亦涉水而过。最后,那乘辎车也被拉过河来,车上的草秣早已换成新的。车乘一入栅门,王龁立即收兵,关上栅门,三个列阵的营立即放出警戒,同时五大夫传下命令,警报解除,各士卒皆归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