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见着展天回到雅区,露出苦笑,这算是警示还是威胁,自己倒还罢了,没什么机会出得城去,只是尘儿……
若兰刚想起姜逸尘,要为他喂药,怎知听得咚的一声,回头见得姜逸尘已瘫在地上,若兰一着急赶忙扑到他身边,以为他受了内伤,岂知一探脉搏,一听呼吸,竟是昏睡过去了,再看着桌角边的物事,刚刚这小子竟喝了酒!
……
“天殇折梅手,有意思,没想到啊,这少年的来历可是不简单呢。”雅区中的龙多多又饮下一杯酒,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旁人难以察觉的寒芒,在心中默念着。
……
若兰招呼了俩小姐妹,总算是将姜逸尘给搀至一客房中。见着卧倒于床上的稚嫩面庞,若兰不禁想起适才的一幕,她可没料着这年轻人竟会挡在她身前,护着她,而就在她认为姜逸尘要遭殃之时,这小子又给了她惊喜,暗留一招,毫无内功却能在与那尹厉的对垒中占了上风,想必玄妙之处是在那特殊掌法中。心中思忖着待这小子醒来,定要问个清楚。
……
十数日后,云泊客栈中。
“什么!你说那傻小子在小兰儿那待了十多日了!”说话的男子一脸不可思议,扯着嗓门,压根不怕他人听不着。
此时正值正午时分,客栈中人声鼎沸之时,前方柜台处慕容靖的大嗓门引来了几道诧异的目光,幸而他们倒也并未太过在意,继续各吃各,各谈各的了。
“这十几日间,俩小毛孩就在一起同床共枕啦?”自知失态,更主要是见着沈馨玲的眼睛瞪得老大,慕容靖瞬间变得乖巧,轻声细语的,若非隔着柜台,他恨不得贴在沈馨玲的耳边说话。
在姜逸尘逃至云泊客栈的前几日,慕容靖来看过两次,而后这十余日间却是苦于事务缠身,忙得焦头烂额,便无暇顾及他的兄弟,今天也是好容易忙中偷闲,趁着路过姑苏,到沈馨玲这来报到,顺便关心下他那小兄弟。
“起初两天,小兰儿倒是有给小尘儿弄个独间,但是你知道,怡春楼中生意火爆,人来人往的,老是赖在一间客房中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后来,小兰儿就索性拉着小尘儿和她同屋啦,不过应该只是共睡一榻罢了,没你想的那么乱七八糟啊。”沈馨玲纠正到,同时一脸鄙夷看着慕容靖,说别人小毛孩,也不见得他自己有多老。
“我说,那傻小子现在云里雾里,怕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这就算了。小兰儿是怎么回事,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竟做这金屋藏汉之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岂不是太吃亏?再说了,这怡春院中旁人或许不敢多疑有他,可这三姨娘能不起疑心?”慕容靖脸皮厚着呢,完全不顾沈馨玲的鄙夷,倒是愁出了八字眉来。
“小兰儿和三姨娘直接坦白,小尘儿是她的远房小表弟,之前三姨娘倒也见过一回,不过就小尘儿目前的情况而言,三姨娘可没心思去管个雏儿。估计这回小兰儿是真把小尘儿当成亲弟弟来照顾了。”沈馨玲叹到。
“亲弟弟,欸,这小兄弟可是真有福分呐。”慕容靖闻言想起自己与若兰,与沈馨玲的曾经,顿时也说不出话来。
“谁说不是,你们俩都对他很上心呢。其实之前并没打算让小尘儿住在怡春院的,确实太过招摇,也是小兰儿认为她较有时间照看小尘儿,便将之留下,可照如今的景况看来,算是各取所需吧。”
“你也知道,小兰儿虽在怡春院中被奉为八大红牌之一,但那些并不是她想要的,只为了报答老伯和道义盟的恩情,她便十年如一日,默默地守在那风月场所之中,难遇知己,一直以来都在强自支撑,忍受着孤寂,她最开心的事莫过于有个能一直听她叽叽喳喳又不嫌她烦的人,亲人,小尘儿的出现,正好填补了这个角色空缺。而小尘儿呢,也只有小兰儿的碎碎叨叨才能让他少些胡思乱想,依照这些日子小兰儿带来的信息,小尘儿的状况已是好了许多,虽然还经常发呆,但偶尔还是能憋出一两句话,至少不再浑浑噩噩的不思茶饭了。”沈馨玲说。
“唉,活似一对苦命鸳鸯,如此,我也不便再去看我那小兄弟,只能劳烦大姐您和小兰儿照看了。看这天气怕是要下雷雨了,还要赶路,不能多留,走了。”慕容靖轻叹一笑,扬了扬手,便离去了。
看着慕容靖强装潇洒的离去背影,沈馨玲的眼眸却有些朦胧,自己的前半生已是活得够傻了,现在这慕容靖和若兰也被她带傻了么,而今又掺进来个更傻的姜逸尘,江湖的命运漩涡,他们可能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