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虎骑军,不知道是不是这世间的第一支重骑兵,但绝对是天下第一重骑,自然也是天下第一骑兵。
就算是武力不过72的赵二哈,一旦手执银枪,身披银甲,再加上胯下的西域天马。
周围有虎骑军加持的冲锋光环。
还有镇东将军施加的嗜血狂暴。
二哈就能一下子成为武力至少有86的哈伪狼王。
拓跋力微亲自掌握的所谓鲜卑精骑,遇上了天下第一重骑。
犹如薄纸遇到了强弩,轻轻一碰,就被穿透了。
又如油膏遇到了烧红的铁棒,一触即化,化成了青烟。
就连被族里最勇猛的勇士护卫着的拓跋力微,在甲骑具装面前,与其他人相比,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特别是,拓跋力微被人保护着,就是一个很显眼的目标。
虎骑军的人,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可以肯定,这是一个身份不低的人物。
红潮涌动,如同赤红色的泥石流,汹涌而澎湃,带着无可抵挡的威势,冲向了迎面而来的鲜卑精骑。
拓跋力微身边的护卫,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多余的声音,就如同一块被风吹起的破布,轻飘飘地飞离了座骑。
拓跋力微原本因为即将到来的复仇屠杀而变得兴奋充血的眼睛,在看清了对面冲过来的铁骑后,心里仅仅是来得及冒出一个疑问:
“这是什么怪物?”
他眼中的兴奋还没有来得及褪去,惊骇和恐惧也没有来得及充溢双眼。
拓跋力微就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猛烈地冲撞了一下,然后就感觉到自己的视野突然拔高了
腾云驾雾的感觉,让他有些眩晕。
这个时候,他这才感觉身体某些地方似乎感觉不太对。
只是还没有等他的念头转完,一把不知从哪里掠过长戟已经轻轻地划过,长戟的小枝轻松地划破了拓跋力微的躯体,在空中带起一丝血线。
然后,又被马头撞了一下,他的身体又不受控制地半旋转地飞向另一个方向。
巨大的马蹄高高跃起,踏上了他的躯体。
面目完全隐藏在铁制面罩中的骑士,仅露出的一双眼睛,眼神冷漠而平静,毫无感情。
仿佛这只是本能的随手动作。
但这已经是拓跋力微在失去思考能力之前,所能见到的最后一幕。
铁蹄之下,众生平等。
――
拓跋力微死了。
死得有些不明不白,连杀死他的人都不知道是谁。
事实证明,就算是再怎么雄壮如熊,在铁骑洪流面前,和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拓跋力微所统的精骑,是拓跋部最精锐的骑兵。
是拓跋力微这么多年征战才攒下的家底。
同时也是拓跋八部核心战力。
而拓跋力微,就是这个核心战力的核心。
虎骑军的将士不认识拓跋力微,但鲜卑人怎么可能不认识?
鲜卑精骑本就挡不住虎骑军的钢铁洪流,眼看着拓跋力微也消失在汉军的铁蹄之下,军心动摇之下,终是开始出现溃败之势。
“不许退!挺住,给我挺住!”
作为受拓跋力微之命留守后方的黑衣执事,罕见地露出气急败坏的神色。
只见他拿起拓跋力微留下的马鞭,狠狠地抽在某个前来禀报的小头目身上:
“必须守好这最后的壕沟!”
“叭!”
“汉军再厉害,他们的马也跃不过来!”
“叭!”
说一句,就抽一下。
小头目不顾鲜血淋漓,连连磕头,哀声道:
“执事大人,大可寒,大可寒已经没了,汉人会妖术,他们召来了刀枪不入的铁甲怪物,把大可寒吞了……”
“你胡说!”黑衣执事一听到这个话,目眦欲裂。
“叭!”
又是狠狠地抽在小头目身上。
“大可寒乃是天女之子,怎么会死?”
此时的黑衣执事,就如同是输红了眼的赌徒。
他压根就不愿意相信拓跋力微就这么没了。
“你胆敢谎报军情,该当何罪?来人,把他拖下去,处死!”
忠心耿耿的狼奴上来,把求饶不已的小头目拖了下去。
黑衣执事转过头,看向隔着壕沟的对面。
怪物般的汉军铁骑,正在横冲直撞,无有能挡者。
而原本叱咤草原的鲜卑精骑,在这些怪物面前,竟是被人如切菜砍瓜般随意屠杀。
又如无头蝇子一般,被人驱赶乱窜。
甚至有个白马白袍的家伙,立马于壕沟边上,对着自己这边的大旗举箭而射。
简直……简直欺人太甚!
“冯永!”
黑衣执事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
事实上,韩氏确实已经是近乎赌输了。
六十多年前,韩氏在草原上鼓动檀石槐不接受汉国的和亲,南犯幽、并、凉三州缘边诸郡,无岁不寇抄,杀略边民不可胜数。
同时又暗中扶持支持张角作乱,后面甚至还把大半精心培养出来的狼奴送到了南夏。
本想着只待时机成熟,就可以内外夹击,一举灭掉汉国。
可以说,那是韩氏最接近成功的时候。
奈何上天瞎了眼,竟然让檀石槐在四十五岁时就染了恶疾而死。
如果他能再多活几年,坚持到张角作乱……
每每思及此事,黑衣执事就忍不住地怨恨苍天不公。
吸取了檀石槐的教训,待再一次扶持拓跋力微时,为了保证其身体强健,韩氏甚至还四处搜刮锻体之术,供其练习。
故而拓跋力微虽年过七十,但仍可骑马领军作战。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遇到了这等从未见过的钢铁怪物……
谁能想到,冯某人在亲自领军攻打河北的时候,居然会把传说中的铁甲骑军,放到草原上?
而且还是在冬天的时候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