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长吁了一口气道:“费了偌大精力,终于把荆州的这把火点起来了,徐庶只要再坚持一段时日自可化险为夷!”
“不过,只凭这一把火怕是火候不够!”他突然又蹙眉自语道:“尚须要再尚须要再扇上一阵大风才好!”
他奋笔疾书一阵,将手中书信折好,叫道:“来人!”
一名青衣侍者入内施礼道:“公子,有何吩咐?”
“立即着人将此信送去江东,安排所有的人手去办!”那少年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就说大将军南鹰正在积极整军备战,一旦荆徐落入曹操之手,他便要大军南下,助孙策重夺江东!”
“什么?”那侍者愕然道:“如果荆徐落入曹操之手,那岂不是将要阻断南鹰的南下之路?他如何去助孙策重夺江东?”
他苦笑道:“公子,您这条讯息怕是没人会信啊!”
“你懂得什么?”那少年不以为意,挥手道:“我不需要天下人信,只要孙权信上三分便已足够!”
“更何况?”他嘿嘿的笑着,伸手摩挲着光洁的下巴:“鹰军水运本事天下称冠,曹操敢赌南鹰不会利用大批战船将军队运往江东吗?一旦如此,曹操便将腹背受敌,到那时......嘿嘿,他怕是再也顾不上刘备了!”
“妙啊!如此一来,刘备之围自解!”那侍者一怔,叹息道:“公子啊!南鹰到目前为此仍然没有直接介入徐州战场,你说有没有可能,他真被您猜中了,正是在调动人马准备突袭江东呢?”
“这个嘛!”那少年亦是一怔,呆了半晌才幽幽道:“南大将军用兵以奇着称,向来剑走偏锋,我焉敢妄言可以揣测他的心意?不过,说到这里,连我也十分好奇......”
他将目光投向窗外,直视东北方向喃喃道:“这位南大将军始终按兵不动,究竟是作何打算呢?”
正当天下各方势力聚焦曹刘之争,关注大将军南鹰对于徐州战事的一举一动,任谁也想象不到,南鹰并没有如外界情报中所说,从战船上踏足黄河南岸,直逼徐州战场。与此相反,那艘座舰在黄河以南虚晃一枪后立即掉头,直抵黄河北岸,一支不打军旗的骑兵从舰上登陆,马不停蹄的一路北上。
随着一只只天眼向着四面八方飞去,整个北方都开始了秘密的兵力调动,一支支精锐的鹰军悄然离开防区,向着指定地点汇聚而去。
攘外必先安内!南鹰的目的其实非常简单,利用天下都在关注曹刘之争的难得机遇,一举打掉袁绍盘踞在并州最后的据点,彻底平定北方。如此一来,便可以无所顾忌的兵指中原,与曹操作最后的统一之争。
事实上,负隅顽抗的袁绍一直是南鹰的一块心病,不仅牵扯了鹰军三成以上的精锐主力,更是将以高顺为首的一大批鹰军将领死死拖在了北方,这令南鹰谋划多年的北方重建大业迟迟难以实施。不仅如此,随着曹操顺利剿灭袁术并夺回了传国玉玺,袁绍残余势力的苟延残喘,居然成了别有用心之人诟病鹰军战绩的借口。朝野之中,已经有人开始估量南曹之争的结果,并且正在考虑选择站队,如果继续令这种趋势蔓延下去,只会令曹操势力愈加壮大,为统一之战增加更多的变数。所以,袁绍必须尽快消灭。
为了营造出鹰军极度关注徐州战事的假象,南鹰悄然将尚未完成整训的河北降军一批批调往徐州战场,以此替换黄河以南的部分鹰军精锐,甚至还唤醒了多支潜伏训练以久的特殊兵种,其中就有臧霸暗中操练多年的“青州军”。休看臧霸在曹洪面前咄咄逼人,真要打起来却未必能占得上风,因为他此刻手中的实力尚不足全盛时期的一半,就是一个花架子。
按理说,如此规模的兵力调动不应瞒过曹操与各方诸侯潜伏在北方的耳目,但是得益于几个方面,竟未引起这些探子的警觉。一是鹰军平日里时常借助优越的机动能力远距离移动兵力,这在外界看来已是一种常态;二是鹰军调动时多选择在夜间行军,难以令人察觉;三是鹰军交通网络日益庞大,已几乎辐射辖下全境,甚至筑有专用的行军通道,增加了敌方探知的难度;四是鹰军堪称恐怖的情报和反刺探能力,将各方探子的活动空间已经压缩到了极致。
毕其功于一役,平定北方,再集中主力南下,稳扎稳打。这就是南鹰当前的战略规划。至于曹操与刘备,这对宿命之敌由他们暂时打生打死去,曹操虽说占据优势,可是刘大耳朵已经有了徐庶,也并非没有还手之力。再者说来,南鹰不是还提供了不少“援助”嘛?如果这样都能任由曹操宰割,那刘大耳朵也太怂包了!
想着想着,正在马背上疾驰的南鹰忍不住露出一丝坏笑。
就在他暗自得意之时,有部下在一旁指着天空高叫道:“将军快看,我军天眼出现了,定是马将军的接应部队就在前方!”
“好!”南鹰精神一振,放声大笑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全军都有......”
他勐然伸手,向前噼下,打出全军加速的手语。一瞬间,整支骑兵部队都放开了马速,有如奔雷般向前隆隆驰去。
远处的田间地头,有农人路人目送骑队远去,一脸的震动和敬畏,却绝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就在这样一支区区数百人的骑队之中,竟然就隐藏着一个他们一直敬服仰慕的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