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曾大哥作为天下一等一的好汉,有数千弟兄,还有万金家财,干嘛看他朱家人脸色,俗话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不让我们活,我们就不让他们活!”
成大器也跟着附和起来。
但海安镇早有把总指挥庄定国部五百亲军卫官兵驻守。
故当曾时舒与成大器带领三千多盐丁来攻打海安镇时,就见海安镇已挖掘壕沟数道与矮墙数道。
“竟然早已防备!”
“看来这朝廷已先调了兵。”
因此,曾时舒顿感不安起来。
成大器道:“先打一打,打不过就去富安镇,当年弟弟我做海寇时,也有巡抚提前加强防备,但不是所有官军都他娘的敢战,总有怕死的,所以一般都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去打别的镇,总有机会打下一个,只要打下一个镇一个县,就不亏!”
曾时舒点头:“那就传令下去,立即向海安镇进攻,生擒海安镇镇丞者,赏银五百两!”
轰轰!
但这时,海安镇指挥庄定国已经亲率三百骑马步军,骑马绕到了这些人身后,下马就持自生火铳朝这些盐丁走了来。
砰砰!
密集的铳弹将这些也拿有西洋火铳的盐丁打得纷纷倒地。
曾时舒部当场溃败。
曾时舒和成大器只带领数百来盐丁狼狈窜向了富安镇。
庄定国倒是没有率部追击,因为他的任务只是守住海安镇,富安镇有别的官军在防备。
这些灶户和私盐贩子不知道的是,大明枢密院已经调了大量兵马来两淮,使得两淮各处要隘市镇都有重兵把守。
可谓是重兵云集。
真如一大铁拳,从天而降,砸向了两淮大地。
地方兵丁都只负责巡逻。
而曾时舒和成大器这一股势力接下来自然也没打下海安镇,最终只亡命于海上,为水师剿灭。
与曾时舒和成大器等不一样的是,也有灶户选择据盐池而负嵎顽抗。
负责收盐场的沈一贯在亲自来到金沙场时,在这里的灶户豪强雒文策就直接率麾下两千余运盐的盐丁和他收买的一千余私盐贩子,据场自守,且拒绝官军招降。
“我们只能接受不再把盐偷卖给私人,以后老老实实地全部卖给官府,但是你们不能收走盐池!收走盐池,让我们没有活路,我们只能拼命!”
雒文策在拒绝官军招降时,还大声陈述起自己理由来。
“放屁!”
负责招降雒文策的兵宪陈一修直接大声骂了一句,道:“你们这些灶户这些年私自贩盐给私盐贩子,哪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不是家财十万百万的,就算什么都不干,也能吃穿几辈子都不愁,何况,一个个家里还有田还有地还有其他产业,如今不过是不想失去最赚钱的买卖而已,识相就缴械投降,配合朝廷,不识相就坐等被剿灭。”
“有种你们就来,老子养的这些人不是吃素的!”
雒文策明显是个好勇斗狠的,当即回绝了一句。
于是,官军这边当即开始了武力攻击,大炮与大铳有梯次的对雒家寨展开了攻击。
没一个时辰,金沙场雒家寨就被攻破,雒文策本人也被诛杀。
待沈一贯在中军赵文明的护送下进入金沙场时,许多地方鲜血都还没干,尸体也还没搬走,连真正煮盐的盐丁都还在煮盐,煮卤水的声音不断响起。
只是沈一贯来后,兵宪陈一修才下令让这些盐丁停止煮盐来见钦差。
但沈一贯这时则道:“这事与他们煮盐的无关,让他们不要停,继续煮!”
“河东盐和四川盐虽然已经运到,但盐能多产一些,自然是好事。”
接着,沈一贯又说了一句。
虽然,按盐政改革条例,这些真正负责生产盐的盐丁要统一编为大明盐业总行的国营雇工,但沈一贯明显打算不通知这些盐丁,不问问这些盐丁意见,就把他们直接变成国营雇工。
陈一修这里只得拱手称是,且把命令传达了下去。
“不要停,继续煮!”
“不要停,继续煮!”
于是,没多久,煮卤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沈一贯很享受的看着这一幕,且吩咐道:“收缴这里的盐,让那些来这里实习历事的观政进士立即清点账簿,把雇银直接发给盐丁家属,然后去下一场!要快!”
因此,没多久,这些煮盐的盐丁家属都被按名册叫了来,且一个个都排队受领了银元,而煮盐的盐丁见此越发干得起劲起来。
与此同时。
地方官员和大明银行的官员正在对持户帖与保书来办理无息订盐专项贷款与食盐专卖证的百姓发放贷款与食盐专卖证。
而户部尚书潘季驯则亲自带着一帮观政进士驳查这些专项贷款与食盐专卖证的申报材料。
所谓驳查,就是审查与驳回,以防止有人串通地方官员,伪造材料。
最终,因此使得大量普通百姓获得了专卖食盐的资格与专项资金支持。
很快,许多百姓就发现,自己家附近的小杂货铺居然开始在出售很廉价的盐。
“这盐,保真吗?”
来娣这天就在自家附近的集市,发现了一卖便宜盐的杂货店,而问起了这家店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