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钦一家的驿车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了一辆马车,赶马车的人,便就是徐该了。但是刘钦的一家,都没有发现这俩马车,唯独刘秀看着后面笑了笑。
刘钦紧紧地赶着路,由于在弟弟的家里耽搁了一些时日,因此便紧赶慢赶,终于在规定的日期里,到达了南顿县的县城。他取出了关防文书,同县丞、县尉接收了各种事宜,并且同时也接受了官印。但是第二天,刘钦就病倒了。
刘钦是个好官,他夏天在济阳县当县令的时候,连续几个月灭蝗,每天都是起早贪黑,每天都是身先士卒,五十多岁的文人,又没有强健的体格,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何况刚刚忙完打蝗就接到了调令,又行走了上千里的赴任之路,旅途的劳顿,促使他的身子垮得更加快了。他是积劳成疾啊!
公元前3年,这年刘縯才十四岁,刘仲才十一岁,而刘秀才九岁。
刘钦的病越来越没有起色了,他的两个脚也肿了起来,俗话说:“女怕肿头,男怕肿脚”,男人的脚肿了起来,说明他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了。
刘钦把全家七口人,三个儿子三个女儿一个老伴叫到了身边,他看着那些年幼的孩子们,想起他们马上就要失去他们的父亲了,眼泪汨汨地流了下来。
刘钦用最后的力气告诉六个孩子,让他们要听母亲的话,告诉老伴无路可走时,可以去投靠他的兄弟刘良。说完最后一句话后,这个众多百姓心目中的好父母官,便撒手而去了。在刘母的主持下,一家人终于给刘钦办完了丧事。
刘家兄弟和母亲姐妹无家可归了,他们搬出了县衙,可他们没有自己的家呀。母亲只得带着大家,各自背着包袱慢步地向北走去。
来的时候坐的是驿车,但这去的时候,县令大人没有了。这没资格坐驿车啊,一家七口你搀着我、我扶着他,拖着疲乏的腿脚,亦步亦趋地向萧县走去,这六、七百里的路,就这样地走,要走多久啊?
身后响起来了一阵马车声,不一会一辆马车从身后赶来,赶到了身后的马车上有人叫了起来。
“这不是刘县令的家人吗?”马车上的人叫着。
大家回过头去一看,原来是济阳宫中长期借住的那个老道,年纪大得无法估量,但是童颜白发、精神矍铄。
“是啊!道长您去哪儿啊?”刘縯问道。
“你们怎么会在此地?刘县令呢?”老道问。
“家父已经过世了,我们只能去豫州沛郡的萧县投亲了。”刘縯回答着。
“那好吧!贫道也正是要去萧县,贫道送你们一程吧!”那个老道提议着。
“谢谢道长!谢谢道长!”大家纷纷地感谢着。
“上车吧?天色不早了,要赶到下一个就宿处的。”那老道邀请着。
大家都爬上了马车,挤挤的坐了一车的人,老道一甩鞭子,“驾!”马车快步地走了起来。
刘良见兄长一家来投,真是又悲又喜。悲的是兄长那么一个好人,却如此地不长寿,喜的是家里一下子添了那么多的人口,好热闹啊!他毫不犹豫地安顿了刘縯母子七人。他尽心地奉养着他的嫂子,他把他大哥的六个孩子,就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