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理论上齐氏是谢颂华的亲娘,可发生了这么些事情之后,谢颂华自然不敢全然的信任。
就是一个兰姑姑,到底也是谢云苍的人,且两个人相交尚短,最多不过是利益之交。
唉,谢颂华瞅着自己的纸上的列出来的东西,如今自己手里握有的东西寥寥,要想在谢家立足,实在还路漫漫兮。
“你识字?”
玉如琢的声音再一次神出鬼没地出现,谢颂华翻开自己早前记录的一张纸,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你并不能时时出现在指环里是不是?”
她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非常肯定。
谢颂华并非第一日拿炭笔记录东西,可玉如琢今天才问出这个问题,就已经是一个破绽了。
且日前相处,她明显感觉得到这个人性格虽冷,言谈中却并非一个傲慢无礼之人,可好几次,他都是忽然就没有了声息,指环也像是忽然就变成了一个死物。
听她这么问,玉如琢犹豫了一下,才终于回答,“在指环里。”
“那……”
“只是看不到听不到,感知微弱。”
也就是说,他的灵魂被困在了指环内部。
“那有什么规律吗?”
他倒是一点儿没有隐瞒,“我还在找。”
室内一时沉默下来,谢颂华想了想,刚要问他关于京城里这些人家的一些习俗,就听到他说了一句,“有人来了。”
话音才落,果然就听到了脚步声,“姑娘跟前怎么没人伺候?”
却是白芍端着茶进来了。
她含着笑走过来,目光状似无意地自案上的宣纸上撇过,一边就把茶给谢颂华放下了,“方才似乎听到姑娘在说话?可是有什么吩咐?”
谢颂华顿时便不大喜欢这个丫头,实在是打探得太明显了一些。
“自小养成的习惯,喜欢自言自语。”谢颂华说着,不等她开口便又吩咐道,“我平日里在西次间里呆着的时候,身边不喜欢人伺候,你把这条规矩传下去,有事我自会叫你们。”
白芍闻言便连忙给谢颂华道歉,随即又道:“姑娘如今不比以往,咱们这样的人家,姑娘跟前若是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是要叫人笑话的,回头叫主母知道了,不说是姑娘不习惯,倒说我们这些伺候的人偷懒儿了。”
脸上带着笑,垂手立在旁边却是一步都没挪。
谢颂华立刻就皱起了眉,“怎么?我自己的屋子里,我还不能立个规矩?”
谁知白芍却一点儿没有惧色,脸上仍旧带着得体的笑容,“太太既然将奴婢送来伺候姑娘,奴婢便有劝诫姑娘的责任,若是不合规矩,回头出去,是要闹笑话的。”
“笑话?!我还不知道哪个姑娘跟前一定要有个人监视!”
白芍仍旧笑吟吟,“若是姑娘觉得奴婢伺候得不好,那便去回了太太,只不管换谁来,规矩,就是规矩!”
她一脸坦荡,似乎当真是为了谢颂华好似的。
而谢颂华也毫不怀疑,如果她真的去说,齐氏还真能换汤不换药地给她换一个。
“那行,那我去眯一会儿总行吧!”
“那我伺候姑娘休息。”
竟是要寸步不离的意思。
谢颂华被气了个仰倒,到了床上放下了床帐便立刻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她说得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