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立刻皱起了眉心，似乎对这人的态度感到不解，还是将柜姐带到了那条长裙面前。
长袖下的小臂微抬，线条流畅，手指修长，指着封闭的橱窗。
“这一条。”
顿了顿，又加了句“谢谢。”
结果柜姐更嚣张了，撇着唇退了步，露出个不屑的表情。
两只眼睛从头到尾扫视了遍安然，最后又落到安然挽起的长发上，并翻了个白眼，态度极其轻蔑。
“这是我们店里最贵的衣服，你确定要试穿？”
就算安然再迟钝也明白了柜姐态度为什么不对劲。
她没怎么逛过街，也鲜少和人吵嘴，人生头一遭遇到这种明显的势利眼。
丝毫不避讳的看不起她的消费能力。
还没等她开口，又瞥见了站在试衣间掀着帘子的，穿上新衣服高兴的神态还没收敛的安沐。
只一眼，安然便打心底翻涌起一种莫名的情绪。
很想很想将安沐的眼睛遮起来。
她皱着眉，觉得这种情绪有些像羞愧，还有些像吃瘪。
就好像她一直很强一直很强，却被发现有了一处短板。
【靠！当着我的面看不起我姐？天晴了雨停了，你又觉得你行了？】
安沐恶狠狠的咬着牙，看那柜姐的眼神都带着火光。
她大步走向前，一身红色的短裙衬得安沐小脸儿红扑扑的。
“哎，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最贵的衣服？没听我姐说吗？她！试！穿！”
“你看不起谁呢你？服务员当久了还以为店是你家开的？你在高贵什么啊？你翻哪门子白眼！”
“你们卖的是奢侈品，也把自己当奢侈品了？你牛什么啊牛！没有奢侈品的命，还一身奢侈品的病！”
安然站的形似松柏，挑了下眉，没说话。
就凭安沐这个劲头，她只需要护着人不被打就好。
而且，这就是有靠山的感觉吗？
那柜姐脸色铁青，年龄二十多出头，也是年轻气盛。
看安沐衣服上的吊牌还没摘，根本不知道什么身份，而安然一副随时能出家当道士的模样，放下些心。
“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毒啊，我招你惹你了？我跟你道歉不就好了吗？生什么气呀，你还骂我了呢，故意针对我是吧？”
“你试穿完了没有？这衣服还得挂上去的，要是完了就脱下来，别打扰我工作好吧。”
安沐冷不定的‘哼’了声，两手环着一起，神色满是不屑。
红色短裙形态柔和，看起来整个人娇贵又矜持，只是说出来的话带着火气。
“首先，我根本不认识你，也不存在我故意针对你的意思，倒是你啊，你这人，你凭什么看不起人？什么态度？”
“其次，你最起码的服务意识都没有吗？你身为一个导购、柜姐，你就这种态度？我并不是职业歧视，但你应该给我们应有的尊重吧？我也真是服气。”
“再则，我可以理解你工作很累，可能遇见不好的客人或者被莉莉丝骂了，但请注意，我来你家是消费的，不是来看你脸色！”
“以上！我现在要求你给我道歉！”
安然勾着唇角，摩挲了下自己的指腹，注视着穿着一身红的安沐替自己出面。
还挺有意思，真的。
柜姐无奈的站直了身子，也不想将事情闹得很大。
当着安沐的面做了几个深呼吸，嘴里听不出来念叨什么，这才扬起个标准的八颗牙齿的微笑，鞠了个躬。
只是说出来的话难免带着些烦躁，眼神也不自觉翻了个白眼。
“尊贵的顾客，真对不住，是我的服务态度有问题，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能不能消消气？”
倒是安沐不耐烦的抿起了唇，看柜姐的眼神满是打量，上下那么来了两圈。
直到落入那双眼睛全是来不及隐藏起来的促狭与蔑视。
这才忍不住，轻笑了下，咄咄逼人的盯着柜姐眼睛。
“你真是在道歉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变相给我添堵啊亲！亲！我不欠你钱，不要把你的脸色甩我面前好吗？”
“真有你的啊，哎哎哎，你知道你刚刚怎么说话的吗？来你看着我，我给你学一下。”
安沐立刻弯了弯眼眸，阴阳怪气的捏尖了嗓子，语调也跟着抑扬顿挫上下起伏。
“真~对不住~~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能不能消消气！”
“我算是看明白了，我不是势利眼，但你绝对是！我是来试衣服的，你就这种服务态度？你们cme就这种服务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