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果然如阿萱所料,宛太妃又差人送了书信来,老时间,老地点。
阿萱到时,宛太妃早已等候多时,远远的,阿萱便见到宛太妃手中捏着一根鞭子。
眉心微沉,却还是上前,道,“我来了。”
话音刚落,宛太妃便是猛地转身而来,一鞭子朝着阿萱挥了过来。
阿萱早已把控好了距离,身子微微往后一仰,那鞭子便从她的眼前堪堪滑过。
连她的一根汗毛都没碰到。
可一鞭子落了空,宛太妃更生气了,声音嘶哑着,怒吼着,“贱人!你竟还敢躲!”
阿萱皱着眉,淡淡道,“我今日提了和离,是太后不允,你冲我发脾气没用。”
“我就是要冲你发脾气,是不是不行?”宛太妃反问,嘴角勾着一抹得意的嘲讽。
只要天山雪莲在她手上一日,她就完全有那个资本拿捏阿萱。
果然,阿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上前一步。
见状,宛太妃没有再手软,高高扬起了鞭子,猛地甩了下来。
阿萱也不知道宛太妃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高人指点。
这鞭子是浸过水的,哪怕宛太妃左手的力道不大,甩下来不足以让她皮开肉绽,却也能令她身上瞬间梗起一道长长的,青紫色的鞭痕。
钻心刺痛。
阿萱死死咬着唇,等到痛意稍缓,她才再次看向宛太妃,“粱煜这人的脾气你也应该知道,我越是要和离,他越是看我看得紧。”
宛太妃方才用尽力气甩下了一鞭,这会儿都还有些气急,只冷眼看着阿萱,低喝道,“你是在跟我炫耀粱煜有多紧张你?你得意什么?若不是你使了那么多的阴谋诡计,耍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手段,如今粱煜应该是我的,该做摄政王妃的人是我!”
愤怒的吼声却因着嘶哑而显低沉。
阿萱心头微沉。
她在想自己究竟是耍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成了摄政王妃。
耍了手段的人,不是粱煜吗?
但很显然,她跟眼前这个‘疯子’讲不了这道理。
于是,深吸一口气,方道,“和离不成,我会想办法让粱煜休了我。”
她这是在安抚宛太妃。
宛太妃听出来了。
当下,眉尾一挑,冷笑道,“想办法?你能想什么办法?找别的男人睡一觉?我啊,比你更懂粱煜,你若那样做,他只会杀了那个男的。”
所以,她昨天才会要求他们和离,而不是让粱煜休妻。
粱煜是怎么都不会休了阿萱的。
阿萱没说话,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这种时候这疯子倒是想得明白了?
她看着宛太妃,只见后者眸中透着一股恨意,可嘴角却是微微扬着几分笑。
这神情着实奇怪,阿萱心头不免泛起几分疑惑来,双眸打量着宛太妃。
似乎是察觉到了阿萱的眼神,宛太妃也看向她,笑容之中多了几分得意。
阿萱不解,但她这样的神情定然不会有好事,当下便问道,“你做了什么?”
这样的得意,必然是已经有所行动!
宛太妃没有立即回答,而后抬眸看了眼月色。
今晚,明月当空,月色清凉惨白,照在她那张毁了半边的脸上,无端透着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