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儿!”道一狂喊着扑到崖边,却抓了个空,当即泪流满面。
允泽师兄弟也看得目瞪口呆。允泽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毛道一,你凡心不死,到处拈花惹草,才让一女子为你献身,如今又让一女子为你舍弃性命,罪过罪过。”
道一听了一愣,强刃悲痛说道:“什么一女子为我献身,你不要乱讲!”
“原来你自己也不知道。”允泽又念了声佛,“我前些时候遇见福闻和尚,听他说,一年前他追你到福建时,听一个叫黄福的将军说曾经抓到你和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为让黄福放了你,便献身于他。”
道一听了,瞬时觉得气有点喘不过来,黄福抓到自己和一个年轻女子,这是在说去年自己和奉云为打听许夫人的事,夜入黄福大营,被黄福擒住的事?奉云向黄福献身?这怎么可能!
“你说谎!”道一对允泽怒吼。
“出家人不打诳语。”允泽道,“福闻和尚对我说,他到福建时正赶上许夫人在九层崖战败,他听说你曾和许夫人在一起,便帮一个叫黄福的将军捉住了许夫人和一女子,若贫僧没记错,是什么陈大举之妹。
黄福好色,想对她们用强,福闻和尚出手制止,黄福还向他抱怨,说哪里需要他用强,自会有女子来献身,然后就说到之前捉住你和另一女子的事。那女子和你去探黄福的大营,嗯,福闻和尚是对贫僧这样讲的。”
道一气得浑身发抖,黄福一定在胡编乱造,要么是允泽听错了。自己那次被擒,关在帐中,当夜有不知名的义士扔了把小刀进来,自己割断绑绳后和奉云一起逃走,根本不是黄福放了自己。
“允泽,你再胡说八道,我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道一又吼道。
“毛道一,你不要受了别人的恩德还不承认。”允泽的师弟在一旁哈哈笑道,“福闻和尚说的时候我也听见了。能让一个女子为救你甘愿献出处子之身,你还真有两下子,来来,教教和尚我如何?”
道一怒不可遏,只觉一股火焰窜上脑门。他喘了口气,瞪着允泽师兄弟说道:”你二人不但逼死了珂儿,还败坏另一位姑娘的名声。今天我不杀你们,誓不为人!“
说着,提剑一步步向前走去。允泽不自觉得朝后退了两步。
允泽师弟见道一红着眼,目露凶光朝自己走,顿时有点发慌。把手中法杖一挺。”毛道一,你,你想干什么?“
”不想死就让开!“道一从嘴角蹦出几个字。
”我偏不让。“允泽师弟又挺了挺法杖,”你敢杀......咕......哧......“
他话到一半,忽然停住,双眼象鱼儿一样鼓了出来,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呼哧声。允泽站在他侧后,只看到道一肩膀一动,然后一截带血的剑尖便从师弟脖子后冒了出来。接着师弟浑身抽搐了两下,瘫软下来。
允泽吓得面如土色。上回他与毛道一在杭州交手数十合不分胜负。师弟的武功只是略逊他一筹,和毛道一打上几十合应该没问题。这毛道一学会了什么邪术不成?他又抬眼一看,道一已提着滴血的长剑一步步朝他走过去,眼中仍是那团可怕的凶光。允泽脸上一抽,又向后退了两步,然后狂叫一声,转身就逃。
”拿命来!“道一挥动长剑在后猛追。
允泽拼尽全力在山间纵上窜下,没命地逃跑。他毕竟轻功略胜道一一筹,又为自己性命在逃,慢慢地和道一拉开了距离。
道一见追他不上,只得停住,口中高喊:”秃驴!下次见到,非要你命不可!“
允泽只顾逃命,转眼间便消失在山中。
......
道一喘息稍定,这才意识到刚才使出了一招无名一剑。这招一天只能用一次,允泽可不知道,吓得不战而逃。若是真的较量起来,胜负未必可知。想到没能给珂儿完全报仇,道一愤恨不已,随即又一阵悲痛。
珂儿跳崖了。她死了。
道一心如刀绞,绝不能让珂儿暴尸荒野。于是,他强忍悲痛,一路回到珂儿跳崖的地方,背起珂儿放在石头旁的包裹,然后手抓藤曼,脚踩石缝,一点点向崖下爬。
爬了一会儿,他朝下望去,愕然发现崖下是一条小河,河水清可见底,看方向是流向南华寺的。莫非这条河就是曹溪?他又抬头向上看,悬崖也不是很高。道一的心猛然跳了一下。
珂儿若是正跳到这河里,未必就会死。
他心里一阵激动,身子向下猛窜,几乎是直接跳到了崖底。四下一张望,竟没看到珂儿的尸体,河水清澈,珂儿也不在水中。莫非她给河水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