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诸葛亮之谋
“啊?我,我去青州?”袁嗣听说徐庶居然要让自己出使袁谭,登时吓得魂不附体。
哦,这倒不是因为袁嗣害怕见这位自己子侄辈的青州都督,而是这一路跟随徐庶北上,袁嗣已经渐渐摸清了一个道理。
徐庶这个人阴险狡诈的很,他说的事情跟他想的事情只怕是截然不同。
现在徐庶已经联合吕布,还诡异地让吕布放弃了战略种地济阴,连带即将收获的粮食都扔了,这要是在别人那绝对是失了智,必须得一群人死谏的那种。
可吕布军自吕布以下都表示虽然看不懂,但相信徐庶就完事了。
徐庶军上下更是深信徐庶的本事,可谓是扔的越大,收获越大。
这种时候让袁嗣去青州,只怕又是相当重要的一环,这让袁嗣瑟瑟发抖。
“徐,徐府君,我觉得我还有点利用的价值啊。”
袁嗣哭丧着脸道,“再说了,我,我可是一直都想跟着徐府君匡扶汉室,我还想在府君身边多听些教诲呢!”
徐庶笑吟吟地道:
“翁继如此纯良,我心甚慰啊。
这天下大乱,就是因为大汉纯臣实在是太少了。
翁继是大汉纯臣,袁显思也是,现在咱们正是齐心协力联手匡扶汉室的时候,翁继这次责任重大啊。”
袁嗣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颤抖地看着徐庶,半晌才道:
“那,那我见了袁显思之后说些什么啊?”
“烦劳足下告诉袁显思,他到青州之后任用贤良,驱逐盗匪,实乃忠良无二,为天子分忧的大汉纯臣,我徐庶倾慕已久。
曹孟德谋士郭嘉欺徐某太甚,多次设谋想要谋害徐某,烦请袁显思说和,徐某万谢!”
袁嗣:……
这个好像也没啥吧?
徐庶现在虽然还没有正式举起讨伐郭嘉的旗号,但已经公开要做吕布的女婿,这已经是要跟曹操翻脸。
这时候请袁谭做为支援说和一下倒是也没什么,袁嗣自忖这也没什么,反正袁谭现在还没平定整个青州,给徐庶的帮助最多也只是口头上的帮助。
这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吧?
越是这么想,袁嗣越是浑身筛糠一般哆嗦。
徐庶之前是怎么在寿春坑他和袁胤的袁嗣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当时天真的以为徐庶的诡计不过就是在城中埋伏一些盗匪抓了他们而已,没想到徐庶利用这点小事轻巧地打崩了袁术的心防,数万大军就这样鸟兽散。
人在面对未知的时候是非常恐惧的,袁嗣哆嗦地思考了许久,突然直接拜倒,叩首行礼,颤声道:
“下官,下官遵命,不过,不过出使青州总得有个身份吧?
烦请府君辟我为吏,我自当效死。”
袁嗣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实在看不出徐庶有什么阴招了,干脆让徐庶征辟我为府吏吧!
汉代征辟府吏,被征辟的人只要答应了,那就必须以征辟者为恩主,对其忠心不二,比侍奉天子还得忠诚,不能有丝毫的叛逆。
袁嗣刚被俘虏的时候还想过到了泰山之后想办法逃到青州这里,袁谭肯定不会亏待他,可现在他是跑都不敢跑,干脆就跟徐庶混算了。
徐庶也喜笑颜开。
袁嗣之前被袁术委以重任,让他当沛国相,现在居然主动给自己当府吏,那确实是很有面子。
他于是征辟袁嗣为泰山功曹,让袁嗣出使,袁嗣这才放心。
不过想到自己以后只能给徐庶当府吏,与徐庶患难与共,他又悲从中来。
呜呜,早知道我跟阿兄一起跑了啊。
要是跑到了庐江,虽然辛苦些,倒也不至于如此担惊受怕。
庐江郡,袁术军正在舔舐伤口。
丢了大本营淮南之后,袁术军如同一条被打乱了腿的野狗,只能趴在地上龇牙,毫无战斗力。
要是其他人就趴在这等死了,袁术之前任命的庐江太守刘勋就是这么认为的。
他认为现在这世道混一天是一天,既然成了这样了,索性在哪跌倒就在哪躺下,大家安安乐乐好好种地度日就算了,过一阵子看看天数再说。
袁术一开始有点自暴自弃,也稍稍萌生了认命的念头,可很快这种念头被打破了――袁术的族弟袁胤从寿春逃回来,告诉了寿春之战的真相。
当袁术听说当时徐庶手下并没有多少人,袁胤袁嗣也只是被徐庶用计挟持的时候登时勃然大怒,然后……
然后他二话不说把袁胤给关起来了。
袁术现在威信扫地,已经不能接受真相,不然岂不是显得自己非常愚蠢?
就是袁胤袁嗣两个人害我,不然我怎么可能会输,我不信!
话是这么说,袁术还是盯上了张。
这些事情之前都是张报来的,不只是袁胤,从这些日子逃过来的降兵口中他也逐渐感觉张不对劲。
主簿阎象和长史杨弘二人都开始劝说袁术赶紧找个机会把张偷偷杀了,可袁术一直无法下定决心。
毕竟袁术这个人非常要面子。
要是把张弄死了,到时候大家肯定能猜到之前的事情确实有问题,袁术不想丢这个人。
可张知道,这最多就是拖延几日,就算袁术不下手,阎象和杨弘也不会放过自己。
跑吗?
张不甘心。
他心中一直有个念头,想让袁术亲口说出当时曹嵩之死的真相,为自己洗刷冤屈。
为了做到这个,他需要把袁术绑走,送到徐州,这个想法极其艰难,可张不愿意永生永世承担杀死曹嵩导致徐州生灵涂炭的恶名。
就算再艰难,他也想继续下去。
怎么办?
跑吗?
要是跑了,以后自己势必将被定格为史书上引来徐州大祸的那个人,可我当时明明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凭什么背上这种骂名。
要是以前张没人商量也只能自己想办法,但现在不一样了,他身边有个能给他出主意的人。
日暮,溪边的一间茅舍边炊烟轻飘。
一身粗麻衣的诸葛琰背着一捆干柴,提着鱼篓回到屋中。
盛夏日劳作整日,诸葛琰已经热的满头香汗,俏脸通红,却顾不上疲惫。
弟弟诸葛亮在田间劳作,整日辛苦,她这个做姐姐的要在太阳落山之前做好饭,才能让弟弟不挨饿。
诸葛琰麻利地将鱼按在案板上,刮去鳞片,取出内脏,又生火准备做饭,却突然感觉有人,她还以为是弟弟诸葛亮回来,猛地一抬头,只见张正倚门而立,想进又不敢进门,只能抓着一把羽扇乱摇扇风。
这羽扇是袁胤一路从寿春带来的,张一眼就看出这是那个袁翔的羽扇,袁胤下狱的时候,张顺口问狱卒要来,算是个纪念。
此刻天气炎热,他心情烦躁,越扇越热,全没有之前袁翔的半分风雅。
“义开兄。”诸葛琰松了口气,取来坐席铺好,请张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