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
那不代表家务事难以理清,而是家务事……顾名思义,一家人的事,外人难以插手,哪怕父母官也是如此。
李风舞不知该如何回答连云天的话语,他转头看向伢子,她只是疼痛地憋着眼泪,小声嚷嚷:“阿爸,别打了……阿爸……”
李风舞深深叹了口气,他往后退了两步,说道:“连班主,这是你的女儿,就如你所说,要打要骂是你的事。只是我不喜好瞧见家人不睦,每每看见,都如鲠在喉,难受得紧。”
连班主叫道:“让兄弟心里难受是我不对,只是这丫头实在不敬,她就是想学会我的绝技,出去以后教给别家的男人,再来逼死老头子我!”
原本做好挨打准备的伢子,连忙喊道:“阿爸,我从来没那个意思。”
“瞎扯!瞧你那眉目,就是害人的妖精……”连云天凶狠道,“你克死了你弟弟,现在又想来克死我!你就是想等学会移花接木与扭转乾坤,自己出去拉一杆旗,真以为巾帼不让须眉么?”
“阿爸……”
“住嘴!”
连云天又扬起鞭子,狠狠一鞭子抽在了伢子的肩上。
兴许是因为他气得厉害,这鞭子抽得有些许偏差,鞭末竟然抽中了伢子的脸。
伢子的左脸顿时出现一道小伤口,李风舞瞧不下去,连忙说道:“别抽破了相,她若真如你所说,是克家人的妖精,你让她破相还怎么嫁出去?岂不是留在身边克你?”
连云天想想也是,就冷哼道:“不经打的东西,今天看别人的面子,就先放过你。以后你若是还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我就扒了你的皮!”
伢子小小地抽泣着,连云天就不再理会她,与李风舞问道:“我已经寻好地方,打算今日埋葬我儿子。兄弟,你若有什么要看的,今日中午之前看完,别再打扰他安息。”
李风舞轻声道:“也好,那我一会儿便去你那宅子。”
“行,我先回去叫人做饭。”
连云天收了鞭子,看也不看伢子一眼便离开。
张小雷一瘸一拐地走到伢子身边,帮她把绳子解开。
伢子虚弱得很,被解开之后无力站着,软软倒向一旁,张小雷连忙扶住她:“伢子姐,没事吧?”
“我哪像没事,简直疼得要命……”伢子说道,“你瞧我衣服也被抽破了,抽得我皮开肉绽鲜血直流,怎么还问我有没有事?”
张小雷想想还真是,他问的话确实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李风舞轻声道:“先进屋去涂点药。”
“嗯……”
伢子努力自己站好,忍痛对李风舞道谢:“先生,若不是有你相救,恐怕今天少不了一顿毒打。”
李风舞叹息道:“先进去吧。”
伢子走进屋子,她身上有四处伤痕,其中两处在后背,一处在肩膀,还有一处在左脸。
李风舞说了声得罪,便让伢子趴在被褥上,随后从屋里取来药粉,洒在她伤口上。
伢子一声不吭,咬牙忍着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