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和尚,你天天这么念经打坐烦不烦啊?天天阿弥陀佛,咚咚咚给谁听啊?在这狗屁大的地方除了你就是我,能不能让我清静一天,啊?!哈,我算是明白了:你这个秃驴就是来折磨我的,不仅折磨我的…我他妈的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啊?为什么要把我困在这里面?为什么?还尼玛的困了一千年?!…”被木鱼声唤醒的女子心里正憋着一团火忍不住讲粗,又是被这该死的木鱼声唤醒的,每次梦里到关键时刻就被秃驴该死的木鱼声唤醒咚咚咚…却直击心扉
这女子穿着还是前世死之前的一身衣服,一件白色瘦身衬衣,一条浅蓝牛仔裤,一双黑色的马丁靴,很干练只是衬衣和裤子上有不少血迹,这些血迹都是她自己的。头发胡乱的扎着,皮肤白皙,一双丹凤眼,浓黑的眉自成型,鼻梁高挺,嘴唇薄薄的,总体来说还是美女。
她轻呵了一声,只见毫无淑女形象的平躺在地上,眼睛直视上方,一直看着,眼都没眨一下。其实上面根本没有东西可看,一望无际的黑暗,黑的想吞噬所有。
准确的说这里除了这和尚手里拨动的那串佛珠泛着淡淡的金光,三丈之外的地方都是伸手不见五指…可她还是一直看着,想要看穿这无尽的黑暗…
其实这不是她第一次发火埋怨了,已经算是最近的日常了,每次睡的时间长短不同,有时候几天,有时候几个月,有时候一年几年,甚至几十年上百年。
最近几次醒来发现,好像她越来越少做梦了,以往沉睡的时候脑子里总会出现各种的奇怪的梦境:
有时会梦见一个女人,总是见她一身血衣被挟持在一座城墙上,大声的向她嘶喊着什么,再然后纵身一跃跳下了城墙....她大声哭喊:不要.....然后就醒了。
有时会梦见一个像丫鬟装扮受了伤的女子右手抚着她的脸颊,边流泪边嘴里吐血的说着什么,她想听清她到底在说什么,每次想靠近的时候又醒了。
有时候会梦见他怀里抱着一个受伤很重奄奄一息的男子,男子吃力的说着什么,但是她还是听不见,甚至连这个男子的脸都看不清,只见男人的嘴一张一合的说着一只手想要抬起想触摸一下她的脸,眼看就要触摸到了,然而手却突然失去重力掉下去,再也没抬起来,她撕心裂肺的咆哮着,那么哭喊着...虽然是梦可是依然觉得好心痛,难过,悲痛欲绝,就好像失去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时而梦见自己身穿白色铠甲,手拿长剑站在城墙之上指挥着百万大军
时而梦见身穿玄黑凰袍站在那大殿之上...画面总是断断续续转换不停,时而忧桑时而心痛,时而痛哭而是愤怒。
每次承受不住这些情绪即将奔溃的时候,好不巧不巧的耳朵里总会响起咚,咚,咚的木鱼声,这木鱼像是安抚,平静又祥和。每次苏醒心情皆是压抑。
可是最近沉睡的时候这些画面从模糊不清到再也不出现在脑海中,似乎真的以前只是在做噩梦,从噩梦连连到一夜无梦好眠,以前觉得是折磨,现在反而种失落的感觉。因为在梦里她感觉还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可醒了之后感觉又只有她自己。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就地盘坐闭眼沉思回想:还记得她叫凤旭,在某文物局工作,大学学的是历史,对华夏五千年文化的很是热爱,上到大二的时候,休学到部队当了两年的女兵,退伍后回大学继续深造,毕业以后去了文物局工作,研究了很多古代文明,帝国兴衰,寻找古文古物可以说是她生前的最爱。
在短暂的人生中,好像没经历过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没有所谓的事业有成。大概人生做的唯一一件大事就是:奉命到法国带回八国联军侵略的时候在圆明园抢走的一颗具有千年历史的黑紫色珠子。事情并不顺利,不然就不会嗝屁了,在和不法分子争夺佛珠的时候,深受重伤,死在了送往医院抢救的路上,到死右手还紧紧的握着这颗不到拇指大的佛珠…
她人是死了,可是魂却被吸进珠了…所以她现在连鬼都算不上,只能算个魂。刚被吸进珠的时候是很虚弱的,几乎连魂都要散了…偶尔有模糊意识的时候,耳边隐约的能听到有和尚念经的声音还有这该死的天天扰了千年清梦的木鱼声。
就这么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躺着,也不知道到底躺了几个秋,她真正清醒的时候并没有马上睁开眼睛,耳边传来的木鱼敲打的声音咚,咚,咚,直击心灵深处,似乎要将这木鱼声如滴水穿石般的彻底的烙在灵魂上。
过了许久,试着微微的动了动手脚,好在都可以动,然后右手手指使劲在摸了下躺着的地方,手感摸着像木地板,非常光滑顺手无一点瑕疵,手脚也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