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饿,点了碗粉,我硬撑着时间,想要表达什么,却无从说起。
最后打了车送她回家。我沿着一望无际的陌生夜路离开,在心底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见面,彻底放弃吧。孤影讽刺地拉得很长很长,冷夜寂静无声,这场结束,也悄然无声。
这次再联系,她在遥远的北,我在南,缘分似乎注定像这样天南地北,隔着千山万水。
我惊讶于这样一个曾经看起来柔弱到偏安一隅的姑娘,也会有远行的一天。
“你来不来?你不来会后悔的。以后我就可以说,我去过最远的地方比你还远。”
刚去北方的仙仙似乎还未习惯那边的陌生环境,那段日子她一直联系我,期望我能过去。我蠢蠢欲动,却又碍于现实的工作和条件无法如愿。一切无疾而终。
“我没想到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能对我说这些话。”
“因为不同。有些感情是轰轰烈烈,有些是峰回路转,有些是真的有缘无分。”
“那你对我是峰回路转。”
“不。是一直。浅浅的。”
“好吧。”
“说不出。待在一起舒服的人,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待在一起就会舒心。这是真实感受,其他不敢说。”
“你觉得我们还可以继续吗?”
“听你的意思估计是放弃了。”
“距离。你不觉得吗?”
距离,不知道她指代空间距离还是心里,但还是会两者都有吧。
“我也没想到你跑那么远。”
这确实是我意料之外的。正如我说过的,这样一个偏安一隅的姑娘,本应和大多数中规中矩的毕业后就留守原地的大多数女孩一样。
“你委婉的拒绝没让我丝毫感到不舒服。”我说。
“那就好,你理解就好。”
我停顿了一会儿没再发信息过去。如鲠在喉,还是不吐不快。
“如果不是距离……你也不一定会吧。”
为了掩盖这句尴尬,我畏缩地立刻加了句:“认识十多年还能保持联系的人不多。你是我目前唯一一个。”
“嗯嗯。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恋人会因为分手后的一刀两断相忘江湖,朋友却也难免俗地说散就散,有时候我不知道一段曾经那么友好的关系该怎样绑紧才不会被现实割断。
初中时代的我和仙仙并没什么交集,只是彼此单纯的同班面熟,反而是高中时期,我们是彼此之间关系保持最密切的。她经常来我的班级看我,我也常会去找她,以至于每次我们去找彼此的时候别人都误以为我们有感情关联。其实不然,当时的她根本不懂我从初中开始对她就有了细水长流般的浅浅喜欢,我也从不曾察觉她会对我有一丝动情之处。只是异性好朋友。
忘了是高中毕业后的哪一天,当我告诉她,我喜欢了她很多年的时候,她的回答是:“啊!你怎么不早说。”
然后就什么回应都没有了。一切在她那里似乎平静如水,而过往给我的是最美的浮光掠影。
她曾给了我转角遇见的怦然心跳,突然出现在我的班级窗台的惊喜兴奋,球场和校道偶遇带来的一整天精神焕发。
初中和高中时代所有的动力,所有幻想杂念,自导自演的喜怒哀乐,都源于独钟一人。当然,只是暗恋,该死的单相思。
每个学习时代的告别都沉浸在六月里,每个夏季的来临都沸腾了思念和怀念。六月紧咬着五月的尾巴,来了,夏的空气越来越敏感,失眠后竟对十年姑娘倾吐了肺腑。然而作废。
夏夜伴着虫蝉之鸣,更静谧、深邃、遥远。只是都市除了冷和热,难辨春夏秋冬。若非有日历,许多的“那年今日”,我想很多人都遗憾地不被点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