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另一只完好无缺的手,摸到了那尖锐的石块上,咬着牙狠狠的往外一拔。
血顿时就顺着喷涌了出来,她立马便用另一只手压在了上面,脸色苍白如薄纸般,毫无半分生气。
见着宋以歌不理她,宋横波只觉得心中火气更旺,她捏着她的下颌一字一字的说道:“想必,妹妹从小到大还不曾尝过被人掌嘴的滋味吧?”
“不如今儿姐姐我就满足满足妹妹如何?”宋横波将她的脸给抬了起来,月光凄迷,加之墙角的光线本就偏暗,宋横波是当真没有注意到她受伤的手,“妹妹这是自知理亏,所以不打算与姐姐争辩了吗?”
宋以歌依旧不理,大概是她的这般态度真的将人给惹怒了,宋横波眉间闪过几分冷色,她将手扬起,对准她的脸正要落下的时候,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攥住。
她抽了抽,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抽不动,只能怒斥一声:“放肆。”
倒是宋以歌躺在地面上,瞧见了来人的模样。
纵然月光皎皎,也比不过这人半分的霁月清风。
傅宴山。
来人的确是傅宴山,他本来从宋以墨那出来,本来打算回去的,谁知道在半路撞见了绿珠那丫头,那丫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朝他哭着,本来他是不太愿意管这桩闲事的,但想着万一真的是宋横波发疯怎么办?
他受人之托,自然也要有一个态度,于是便来了。
本以为不过是两姐妹的小吵小闹,谁知道竟然能发展成这样,他瞧着蜷缩在墙角里的宋以歌的时候,不知为何,就好像是无由来的,心口的位置稍稍的带了几分痛意。
当时瞧着,什么都来不及想,便直接上前将人的手给攥住提了起来,素来冷淡的面容上带了几分怒气:“你这是在做什么?”
听见日思夜想的声音,宋横波先是一脸的惊讶,随即便欢天喜地的转身:“傅表哥,你怎么来了?”
“哎呀,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所以过来捉她去训话的,傅表哥你放心好了,我已经敲打过妹妹了,她保证不会再犯了。”
刚才站得比较远,他还不曾看清她如今的模样如何,走进一瞧,傅宴山只觉得怒从心起,整个脸色差的厉害,他用余光在四周转了一圈,果然瞧见了宋横波身后有个丫鬟拿着铜盆站在那,也是一脸的趾高气昂。
傅宴山上前将人打横抱起,宋横波顿时就不服气的迎了上来,刚准备质问,就听见傅宴山冷冷道:“表妹身子骨差,平日出门都要带着手炉暖着身子,你倒好在这么个寒天腊月竟然敢一盆冷水当头淋下去,你可知若是表妹出了什么差错,平阳长公主可会放过你?你父亲又可会放过你?”
“特别还是你不辨是非,以下犯上,欺凌嫡妹,心肠歹毒由此可见。”
说完,傅宴山便抱着宋以歌大步离开:“来人,赶快请大夫。”
宋横波被傅宴山语气冷戾说了一通后,顿时就红了眼眶,哭着用手背抹着泪:“他……他凭什么这么说我?难道我做错了?凭什么,七妹杖责我身边的丫头,就是对的,而我就是错的。”
才被拨来伺候她的小丫鬟,站在宋横波的身后,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有些不明白这两件事的性质都不一样,她怎么能相提并论。
就在傅宴山急急忙忙的一脚将她的屋子的门给踢开的时候,淮阳候恰好赶了过来,几步上前,跃上了石阶,往屋内跑去。
直到有光亮之处,傅宴山这才瞧见了她沾满了血的双手,顿时就愣在那:“你这是?”
“痛。”宋以歌轻声哼了句,便再也没有力气喊出第二个字来。
淮阳候闯进来的时候,恰好瞧见了,便是她满手是血的垂在了床沿边上。
在他目光触及到她满手是血的时候,淮阳候只觉得瞋目切齿,好像天地都在刹那倾塌了般:“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