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钱塘身体呈一字,一身布衣衫鼓荡浑圆,直接改变身形,双手剑直刺而下,身体冲势随着重剑直下。真有那打浪潮头的惊人架势。
自芦苇荡水下冲上的那一尊足足有两人高的符将金甲人,拔地而起的冲势被这重剑硬生生按下。一寸一寸向下再按回地下。
金甲人不能遁地,是土甲人不知何时带着这尊金甲埋伏在此,等候多时。虚晃身影的那尊符将木甲出手了,没了就近的吕钱塘重剑的压迫,这一尊木甲人不再隐匿被魏叔阳大阵隐隐透露出的身形,走的每一步都是踩着重坑,激起无数泥水,直冲而向吕钱塘。
吕钱塘无法闪避,他重剑每一出都是全力为之,不然也压不下这地底冲上只以力大著称的金符甲人。这位重剑汉子不做闪避,继续全力压向下方金符甲人。
那一出京城便骑白马出行的公子哥坐在马上,摇晃着双腿坐在马上,嘴里叼着一根纤细芦苇管,他姓赵,是天子人家的国姓,名楷,则是他娘取的,是楷体的楷,也是楷树的楷。操纵着二师父苦心给他制作的这几尊符将红甲人,一直处变不惊的赵楷微微蹙了蹙眉。
刚刚收到二师父传来的消息,二师父让他小心,不要参合靖安王的事情太多,恐有危险。赵楷自言语道:“二师父,不是徒弟不听您的,而是大师父说了,北凉世子徐凤年只要是死了,躲几年等徐骁死了,徒弟继位就有了七成胜算,七成呐,值得徒弟来夺一夺。更何况钦天监之前算过,本公子此趟出行,无险。我那位小舅子徐凤年大灾。小木啊在这芦苇荡,除了被李淳罡剑斩的小水,你就是最强的,全看你啦,杀了这几个徐凤年的狗腿子,徐凤年也就活不下去啦,这芦苇荡的风景,好啊。”
他抬头看了眼不远处最后出手的那一具符将红甲,犹如道门仙师从天庭请下凡间的神将,身高一丈,双手按在龙阙剑柄上那剑尖已经是临近吕钱塘,这尊符将红甲人披覆甲胄前便已是死人,杀气腾腾面具眼中只有吕钱塘,自然没有回应。这具红甲中的死尸来历尤为敏感,生前是屈指可数的一品金刚境高手,只可惜对上了指玄第一人的韩貂寺,下场凄凉。
舒羞弓着身子疾步到吕钱塘身前,腰间有长鞭挥舞而出,她要拖住这一木甲,给吕钱塘有的缓气撤离的机会,他们四人对四甲,外加靖安王府铁骑压阵,这分明是毫无胜算,只能是尽全力拖住,要是最擅长硬碰硬的吕钱塘刚开战便折剑芦苇荡,他们剩下两个,包括主持阵法的魏叔阳都没得活命的机会。
主战场还是在李淳罡与吴家剑冢吴六鼎,那边哪怕有击败吴老家主的剑侍女子压阵,也只有两成胜算能胜过曾剑开天门的老剑神李淳罡,而数百轻骑对战王明寅拿命拖住时间,就舒羞所知,世子殿下身边那位青鸟修为便是她都感觉深不可测,偶尔听世子殿下传言,这位是当年四大宗师之一的枪仙王绣的嫡传女。
得了王绣真传刹那枪,一身实力出手只怕是不比王明寅差太多,加上一百精锐凤字营北凉轻骑,估摸着也是五五开的势头。他们这里可要务必拖住,等到李淳罡杀穿吴六鼎过来回援。
老道魏叔阳并未直接参战,只是气定神闲地袖手旁观。老道是不急,最危险的苦力活还得由吕杨舒三人来做,没办法,作为跟着徐骁数十载,一手带着世子殿下长大的老道,瞎子都看得出这老道人在世子心中份量比他们三个加起来还要重。要死。也不能让这老道士死在他们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