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翎的心思,怕也是更加细腻,而且,更加心狠。
她那么讨厌我,加之我之前还扇了她一巴掌,依她的性子,是断不会与我善罢甘休的。
听着欧阳骏羽说这话的语气,我心中一下明了。
“一个男子?是个普普通通没什么家世背景的,对吗?”
他点点头,恭维道:“郡主真聪明。”
“我猜,等下我可能会被打晕,或者、在席间的时候,会再次吃到下了药的东西。”
他脸上笑意渐增,“继续。”
“然后,会被她们安排的人,带到一个地方,和你说的那个眼生的男子,遇到。”
他面上展露了一丝惊奇,随即收住。
我继续说道:“我只是好奇,她们怎么会在侯府对我动手?又是怎么敢的?”
“那就请郡主,同我一起演一场戏。”
我点点头,“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我要让娄绮梦,自作自受。”
他诧异,“为何不是慕容翎?”
“我四哥,和慕容翎哥哥的关系,你知道的。”
“说起来,难道不是我在帮你吗?”
我伸手握住桌上的茶杯,很有诚意地向他解释道:“我母亲,从小擅毒、和药,我恰巧,学了一二,我有的是办法,可以让她们自讨苦吃。不过我也很想知道,谁这么大胆,敢在你们侯府放肆。”
他似乎再次被我几句话给惊着了,眼下却是问我:“你信我?”
我不知他怎么现下关心的会是这个问题,脑中四哥的那句“他这个人,确实值得深交。”一闪而过,信,自然是信的,毕竟他可是我四哥亲口承认的好人啊。
我回道:“我四哥看得上眼的人,我都是信的。”
“那等会,就要劳烦郡主配合一下了。”
他这话刚说完,筱蝶便一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只听她嘴中还叫唤着:“今天真是倒霉,到哪里都看得到讨厌的人!”
我不禁笑了起来,讨厌的人?方才是慕容翎和娄绮梦,现下又是哪位惹了我们四公主?走个路都毛毛躁躁的。
“娄筱蝶,你又怎么了?谁惹你了?”
欧阳骏羽和筱蝶说话的时候,完全没了方才端庄的样子。
筱蝶摇了摇头,“没事没事,你们也说完了吧?若怜,我们回席上吧,我有些饿了。”
...
“郡主,多谢了。”
我知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筱蝶一路紧紧拉着我,回了席上。看得出她是真的有些饿了,一句话都没和我说,顾自吃着东西。
我握了一下自己桌上新添的酒,斜眼瞥了一下身旁的慕容翎,她恰好在看着我,但见我的目光,一下子就心虚地转移了视线。
我拿起酒,在嘴边凑了一下,好闻得很。
“若怜,这是我姑姑托人从木兰带过来的,我昨天喝过一点,特别入味。”筱蝶凑到我耳边说了一句。
木兰,确实是有好多佳酿,四哥曾一人游历在木兰,回来的时候带了好些。我不怎么爱喝酒,也品不出什么酒,但也是实打实地觉得那是真好喝,比我在北凉喝过的都要好喝。
我慢慢抿了一口,倒是尝不出有什么特别,也不比之前四哥带的那样好喝。
可能是心境问题,身边有两个厌恶之人,吃什么喝什么都觉无趣。
再次喝了一小口,又不经意间瞥到一旁的娄绮梦和慕容翎在窃窃私语些什么,还都面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我趁机抬眼看了一眼欧阳骏羽,他微笑着朝我点了点头。
我听南越的人说,这侯府的小公子,生性顽劣,蛮横任性,轻狂无比,只是个一直被捧在手心的纵性之人,从不懂朝中之事,也不管府邸之事,和他祖父父亲乃至两位叔父比起来,权没有一丝当年南明侯的风范。
可现下我却觉得,他并非如此。
南明侯就这一个孙儿,他两位叔父,都没有子嗣,他岂会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我自问自己不是很聪慧之人,但是说到底,和慕容翎她们比起来,还是蛮可以的。
他可以注意到那个生人进了侯府,看到慕容翎和娄绮梦怂恿我喝茶,就一下知道了她们要做什么,知道背后有人要对侯府不利,这份心思,也算得上细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