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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困局

这场问责,开始得声势浩大,结束得却有些莫名其妙——连打也没挨,只将羽刀在祠堂里关三天不许吃饭,如此雷声大雨点小,倒是叫所有人有些错愕,甚是摸不着头脑。

元宵之后,一个月便是惊蛰,北方的春暖便是来得晚,此时气温也和暖了许多。习武之人已脱了棉袍,且好像以此时还穿棉袍为耻似的,便是冻得脸通红,也只以多打几套拳来恢复脸上血气。

青水在这种氛围下,虽然怕冷但也不敢再穿棉衣,好在舅母几次严厉申斥,才叫他得以不以单衣扛北风,不过还要显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惊蛰之后,很快春分,天气这才真正暖和了起来。

北方六府,真正到春分之后才开始万物复苏,人也真正地活动起来,开始筹划“一年之计”。

搁在武行,春天的头一件大事,便是招徒。

今年,金刀门的招徒情况一如既往地坏——只招到了八个人,比去年还要少一多半。去年的四十个外门弟子中,有二十多个没再继续学武,也就是说,如今金刀门的外门弟子,只剩下不到三十个人。

简直是惨淡。

白慕华听着师兄赵练的汇报,半天只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师弟!”赵练叫道。他虽是白慕华的舅兄,但一向叫惯了师弟,且打心里觉得,师兄弟关系比妹夫舅兄要亲近得多,所以至今这么称呼。“照这个趋势下去,金刀门非得关门不可。咱们,得早谋出路呀!”

白慕华也是打心里焦急,说不出话来。

“上回说想入行镖局,怎么样了?”

“初六到鸿运镖局去拜年,虽见到了汤承彪,但他还很是拿大,且什么也没明说。隔行如隔山!想把这份‘隔行利’吃到嘴里,不容易啊!”

“哎,咱们金刀门,竟还要看别人脸色,真他娘的窝囊!”赵练在台阶上坐下,丧眉耷眼,道,“想当初咱们金刀门光辉时,门下弟子四百多人,咱们师兄弟也有十几个,愣是教不过来。如今倒好,门庭冷落,师兄弟们也都各谋出路去了……好好一个金刀门,叫咱祸成这样,以后有什么脸去地下见师父?”

白慕华无言以对,仍是叹气。

赵练突然想起什么来,道:“我记着,六师弟好像在哪个镖局当镖师,咱们要不找他,看能不能通通关系?”

白慕华摇了摇头:“若是在镖局谋个镖师的差使,那简单,可若要入镖行开门道,找六师弟也是白搭!”

赵练又是叹气,师兄弟相顾无言。

这时,方子州自门外进来,瞧见两位师兄都愁眉苦脸,便知所为何事。这事是个死局,方子州也没主意,却有个消息能把话题岔开:“两位师兄,今日外头都在传,阎木昔要收徒了!”

“那个阎木昔?”赵练颇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意思。

“原禁军教头,阎木昔阎老先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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