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来,只见大牛双目冷冷的看着自己仿佛看着死人一般,手中只剩一把刀鞘,什长勃然色变,喝道:“大牛,你在干什么?你是要与贼人勾结吗?你可知此乃谋反大罪?张通、虎子,快将大牛拿下,否则我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话刚落,身后那张通、虎子二人拔刀飞身扑向大牛,大牛长刀已失,怎是二人敌手。几个兔起鹘落,转眼间大牛就已身中两刀,被二人扭住手臂捉拿到什长身前。
“大牛,你我虽是同袍,然则勾结奸人、企图谋反、祸及九族,本仕上下都要受你牵连,本什长如何饶的过你?”
什长拔出腰中短剑就向大牛刺去,突然听得张通一声尖叫,只见张通已摔倒在地,身体不断的抽搐着,颈脖处一条红色的血迹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粗大,大牛手中紧握着一方匕首,血污点点。
同时自己胸口一痛,一道鲜血在身前飞起,什长怒目圆睁,往下一瞥,只见自己胸口同样也插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刀。
虎子手中却已空无一物,虎子身后“蹬、蹬”跑来十数人,正是城头上的士兵,静静的站在其身后,怒目而视,双眼如炬。
呵呵,原来这些人都是一伙的!
城内是嗜人的豺狼,城外有下山的饿虎。
什长吐了一口血,惨然一笑一把拔出长刀,奋力一挥逼退大牛和虎子二人,也不管身前的鲜血长流身后众人虎视眈眈,转过身去,长喝一声和身扑在大门上。
“居之无倦,行之以忠。城门校掌城门之守卫、巡逻、守望,严查来往,稽查过犯,不得有误!”
“吱吱吱”数道户枢转动的声音响起,在这纷杂的金戈声之中格外的清晰。大门终于阖上,终究在城门那一道线上将一群野兽分割成两段。
然而,南䜌县的城头上并无耀日的金戈,也没有森寒的锋矢,甚至都没有一个士兵站在上面。割断黄巾军与南䜌县城的也只有一座城门,一座颤颤巍巍还未彻底落下石闸的木门。
木门开了,又阖上。
城门中那道扑在木门上的身影,胸前那把明晃晃的大刀和点点殷红已尽在眼底。
张角骑在马上,看着身后的滚滚铁流和长长的黄龙,眼角升起一丝讥诮。
你们的苍天都已经死了,难道你们还想凭借那道木门阻挡我太平义军的滚滚铁蹄吗!你们也太小瞧我太平义军了吧,哼,今日且让你看看你家天公将军的手段!
张角嘴角狰狞长啸一声,手中的承影剑重重的朝天一刺,一缕阳光反射在剑身之上,寒芒四射金光闪闪。
“杀!”
言出法随,张角一声断喝,百十匹战马仰头长嘶齐头并进,仿佛巨鹿郡中穿郡而过的滔滔漳水一般咆哮着、奔腾着冲向城门,转瞬就已至那巍巍的木门之前。
“咚咚咚!”
数道惊雷般的霹雳在城头下炸响,刚刚阖上的城门再度轰然洞开,木屑四溅。
百十匹骏马如离弦箭也似的飞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那匹红色骏马,黄巾首领天公将军张角头戴黄巾,腰胯长剑手执马鞭,巍然坐立在战马上,双目如炬,睥睨天下。
什长被撞了三五米远,仰天倒在城门口,双目紧紧的盯着城门方向,瞳孔已然失焦,嘴角却挂着一丝安详。
恪尽职守乃城门士兵镌刻在心里的铭印,城门虽未挡住群马的铁蹄,可自己终究已尽力了!
“恭迎天公将军!”
大牛、虎子及其余众人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块黄巾系在头上,半跪下去。
张角跨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手中马鞭指了指城门头,问道:“城门可都控制住了?”
“禀天公将军,今日南䜌东门是我等当值,除了我兄弟二人外还有十数人俱是我教众兄弟,什长虽已发现我军,但在兄弟们的拼杀之下,城门各处都已被我军控制!”
“好!大牛、二虎你二人计开城门,本将军给你们记上一功,待城破后再论功行赏!”
“诺!多谢将军!”
张角点了点头,看着身后不断涌进来的黄巾军,意得志满,马鞭一指喝道:“城门已经打下,南䜌县就像一个脱光衣服的娘们等着我们去征服,兄弟们,拿起你们的刀枪,让南䜌县在我们的脚下颤抖!”
“嚯!嚯!嚯!”
身后骑士和步兵目露峥嵘,眼冒绿光,仿佛草原上凶狠的群狼一样嗷嗷直叫,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奔向南䜌县大街小巷。
南䜌县的沉寂在城门破开的瞬间就已经打破,仿佛不设防的草原敞开胸怀,面对着一群疯狂、凶悍和噬人的恶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