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韩馥目瞪口呆的看着二人:“可,你们可知道,袁本初已经出兵东光,随时准备南下观津与逆贼鞠义连成一片了。我冀州既无勇将精兵,也无险要关隘,若是那袁本初与那公孙瓒、刘玄德等人同时挥兵冀州,我等如何能够抵挡?”
“呵呵,还请主公勿忧!”赵浮施了一礼说道,“袁绍军中无斗粮,士气涣散。虽有张杨、于夫罗等辈新附,但未肯为绍所用,不足敌也。我等如今已命人布防于武邑、广川一带,只需坚守防线,旬日之间必然土崩瓦解,主公尽可开阖高枕!”
程涣也言道:“袁本初虽乃四世三公,但于我冀州而言,不过一外来孤军,所奉粮草均需赖我等鼻息,好比一婴儿置于主公的股掌之上也,我军不出一兵,只需绝其乳哺,其军中无粮,军心辄乱,主公又何须担心呢。”
“两位从事说的不错!”耿武朝辛评哼了一声,走上前来,“主公,文若先生适才所言不过是袁绍反客为主之计,我等又岂能因袁绍一言便不战而降,更欲以州事委之呢?此乃引虎入羊群也!
更何况,若是我等投降袁绍,袁绍或能令我等回归乡党,官亦可至一县之首甚至一郡之首。但主公若归于袁绍,主公以为绍又将置主公于何处?”
韩馥一愣,是啊,自己若是投降袁绍,袁绍又将置自己于何地呢?说到底,自己也不过只能仰
仗谦让冀州之功和袁绍的宽宏。
但,天无二日,国无二君,袁绍必然也不愿意从我冀州过去的麾下时刻念叨着旧主吧!到时候自己既无一战之力,更无半分军队,还不是砧板上的咸鱼,如何能够翻身!
能做到一州刺史之人又岂能是笨人!
转瞬间,韩馥的脑海中就闪过几个念头,眼神刚刚凝聚了一下便听得身旁的荀起身说道:“韩公麾下耿武、赵浮等人皆忠义之士,谌甚是佩服,不过谌还是以为诸位不过螳臂当车矣。”
“荀友若,你休得放肆!”赵浮手按刀柄一声怒喝,“莫不怕赵某的长刀不利乎?”
荀谌呵呵一笑,并不理会赵浮等人眼中的凶光,继续说道:“《晏子春秋》中曾提到: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
袁公麾下颜良、文丑威震河北,刘玄德帐下关羽、张飞万夫莫敢当,公孙瓒旗下田豫、严纲武艺卓绝,鞠义先登营有死无生。
韩公,谌只想请问一句,当强敌来犯之时,可是要诸君的忠义当刀使吗?”
“友若,你!”
韩馥那刚刚鼓起勇气转瞬又被荀谌击破,感觉自己就像在冰天雪地里被荀谌把衣服扒了个精光似的,一颗心啪叽一下掉到了万丈的冰窟之中。
“哼!张飞现在只怕还在雒阳吧!赵某早就听说过友若先生口如刀,言如剑,今日得此一见果然不虚也。可惜,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今天注定要让友若先生失望了。”
赵浮手从刀柄放下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韩馥,“启禀主公,浮与程兄昨日经孟津渡之时,新任后将军王德玉派人托浮交给主公一封书信!”
王德玉的书信?王德玉此时来信,恐怕是来阻止袁公的吧?说不定这里边还有我那王佐之才的好兄弟的手笔吧!
哎,这区区的反客为主之计又怎能瞒得过那王德玉和文若啊!这次袁公想不战而胜估计得泡汤!
荀谌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失落。
韩馥却已火急火燎的接过信纸,一目十行,信曰:“绍本四世三公,当朝贵士,无端兴兵,祸乱家国。汝乃国家之干臣,州民之所望,自当缴叛纳降,岂可因私徇公,以国家之州郡私与他人置朝廷法度于不顾?至若公孙瓒和刘备…”
其实说白了,信中只说了三件事:
其一、冀州乃是大汉领土,不得私相授受,否则天兵所至,鸡犬不留;
其二、幽州公孙瓒处我等已派天使前往冀州与刘虞协调,为你解决冀州东北边境的纷争;
其三、你老小子也不用担心后院起火,一旦袁绍与你发生争端,刘备将奉命驰援,朝廷也是你坚强的后盾。
一席话说的铿锵有力落地有声,言辞间也毫无拐弯抹角,直接而犀利,直骂得韩馥面红耳赤,但他的心里却越发的通透,老脸上也渐渐堆起一层层笑容,仿佛墙角里盛开的喇叭花。
“韩某能得德玉之助,袁本初又何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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