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便说过:刘璋此人有点风吹野草两头摇的感觉,心中少有决断,多时摇摆不定。
听闻黄权的一番劝谏,刘璋心中那原本坚定的想法又开始动摇起来,就像是疾风中的帆船一般,或左或右。思忖了片刻,刘璋还是决定先问一问自己新纳的这个心腹:“子度,你怎么看?”
怎么看?当然是用眼睛看了,难道还用耳朵看不成?
孟达腹诽了一句,走出班列向刘璋摇了摇头说道:“主公,鸟无翅不飞,人无信不立。主公身为一州之主,自当一诺千金,总不好朝令夕改吧。
虽然黄将军一片忠心不可置疑,但是主公一旦因为黄将军几句不轻不重的解释选择了妥协,主公的威严必将受到挑战,异日又将如何统领群臣?”
狗贼,果然还是那个和张松穿一条裤子的孟子度!
见刘璋点头应是,黄权直气得眼前发黑,又不能直接质疑孟达的用心,怕影响了来之不易的团结,毕竟这些都是他的猜测都是没有边的事情,只好学一学刚才那名亲卫,一个劲的磕头。
“末将愿以死保张任将军,还请主公能够再给张任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准其重新杀回战场!”
想到黄权在军中的威望以及被王黎蚕食掉的巴西和梓潼半壁江山,刘璋的目光中再度流露出迟疑的意思。
孟达叹了一口气,匆匆上前两步,打断了黄权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主公不可,如果张任将军真的忠心耿耿倒也无妨,但是如果他的心中的确起了不二之心,那我们将军队交到他的手中,绝对就是我西川的一场灾难啊!”
“可如果张将军确实忠心无二呢?”见孟达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刘璋暗自高兴,抛出了另一个棘手的问题。
孟达哈哈一笑:“既然是忠臣,自然也不会因为一时的失意而对主公生出怨怼之心。孟子曾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主公一旦查清楚张将军的问题之后,只要亲自将其接出监牢再温言抚之,想必张将军就算是有一颗石头做的心,他也不会介意以前的些许挫折和磨难的!”
“但是,如果依你所言,张任将军暂时陷身囹圄,本州岂非自断臂膀,在与王黎大军的交战中又少了一员虎将?”
“张任将军固然武勇,但是其在与王黎的对阵中连续败北,纵使让其上了战场,恐怕也不见得能够死战不退。至于黄权将军说到我方形势严峻缺兵少将,属下倒是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联孙合曹,共击王黎!”
联孙合曹?
饶是黄权对孟达心有戒备,一直都以为他和张松狼狈为奸一丘之貉,这一刻也不由得对其高看了一眼。
而刘璋的心中更是犹如一块巨石落地了一般,思索片刻狠狠的点了点头,朝那还在懵圈的亲卫厉喝道:“传我将令,立即卸掉张任的军职,将其押入大牢,等日后本州查明真相后再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