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山叫了一二花一起,两块,六人足矣,两丫头长这么大,还没带她们杀过馆子呢,今天借领导东风,让两丫头解解馋。
“覃爷爷好。”秦家血脉免疫力挺高,二花还一直望着老覃看,这老爷爷长得真像小毛!
老覃见两丫头挺机灵的,还不怕自己,不错不错。
几人来至灰石街叫西部饭店的,名字够大够牛叉,拢共却才六张桌,是对面客来旅馆的分属经营。
“覃师父忌口不?”
“啥都不忌,随便弄。”
小见三娃乐呵着,杀馆子对普通小娃来说是稀罕事,此时进馆子称杀,大概是指难得进一次,得吃个饱之意,比如五人消费两块,可一月工资才多少,能吃几次??当属难得!
蒋岩看了菜牌,带了粮票无须另外折钱,回锅肉、蒜苔肉丝、红油肺片共一块三,炝个莲白,清炒个豌豆尖共三毛五,素菜豆腐汤一毛五,自己填二毛五来瓶崃二。
别看才五菜一汤,可量足,一份菜得当往后一份半,六人绝对够吃,此时的生意,利都看得薄,都拿工资的,少给你一两肉~他又没好处,炒菜百分之三十的利~顶天了,往后那至少是对半。
几娃除前两天杀了次寒酸馆子,确实没进过馆子,单锅小炒味道也比食堂好,几大人扯着闲话,娃们埋头苦干。
“覃叔,满上。”
“覃师父,你是坐大夷还是普江的车来的?来来,吃菜!”
“嗯。。。走来的。”
“………”秦蒋二人大感佩服,可…
“不是说通知战士和地方同志都给过路费么?”
“呵呵,两位贤侄…和永勤交好,老道…也不瞒你们,道观困顿,路费买烟……和吃食了,不说那些……烦心事,来,喝酒。”
小见夹菜时尽量不去看覃老头,希望过两天能习惯吧,老覃瞟一眼,这叫二花的小丫头可真能造啊,第三碗饭了,可不是往后馆子吃饭那种汤碗,都土巴碗大且深些的,而且只挑肉,菜叶子一下不碰,二花把嘴边饭粒抹进嘴里,顺带朝老覃甜笑一个,虽仍缺牙,战斗力~依然强憾。老覃设想的席面虽未实现,不过好几年没杀过馆子了,还是挺满足的!
酒足饭饱,光盘行动也执行较好,一块儿遛达去金仙道观,离区大门实际距离也就六百米。
起松老头挺热情,道友挂单住两月,还给四块钱,也好,娃几个,起松还是有点印象的,娃们终算进来一睹了观内真容。
标准小庙,门不大却也是两扇,跨门槛便是供殿,台上仅余老君泥塑,元始和灵宝只剩小半截像身底座,两个木牌位暂代。
香火确实不盛,供盘和香炉蜡台上,果、烛、香、皆寥寥,但比问心观~那得好些,这里是大路转拐进来约六十米的河边小道上,若临街,想必会好很多,烧过路香的利润可是不菲。
殿内右边便一小屋,是杂屋,放香蜡等,香火不好,基本空着,老覃就下榻这里,内有三长凳搭一门板算床了。殿后算是厨房堂屋综合一体,右边一屋起松住,煤炉是放大门外的,晚间会抬回内,各屋都开有一天窗口,整体就七十平米左右一方块,切成一殿三屋,表象~困难、没落!
秦蒋看下这条件,单身宿舍与之相比~都堪称窗明几净小天堂了,决定次日去木工班,找堆放的坏单人床,拼一张送来。
老覃嘱咐暑假前,每天晚饭后把小见送来,教其基础至二十点,由他送回军区大门。
几个人回区,娃几个去球场视察了,秦蒋又与高鲁碰了下面,商议阵,得给老覃做件袍子,实在是太像叫花子,他无所谓,可小见得先试着跟他一阵,每天还来门口送娃呢。
众人不懂啥道家服饰等级,他不说百无禁忌么,制成大致样式既可,老高翻出自己家不用的一沓的灰蓝色布料,寻区内有缝纫机的帮做下,众人分头询问,却没人会做,这长袍子,估计得找老裁缝才行。
老覃现好歹有四块在身,在通绵桥买了包翡翠赠起松,以前来挂过两三次单,老覃只是一直很穷,个性是个记情的人,起松也属困难户,会抽烟,但少有买,没钱啊,老哥俩坐观外邻河边,吞云吐雾聊着。
“起松老弟,前几年……我就想说了,你这观…的香火,得想想……法子啊?在城里如此好条件……怎可不把握,前些日……在老祖居挂单,只下午那些……烧过路香的,起码……三块钱,这全天怕不得有…五块以上,一月多少?简直……流油啊!”
起松老头苦笑:“能想啥法啊,这里旧时倒是临街转角,扩了后就这样了,总不成我去拉人来烧香吧,那还不让街道上批死我,哎,我跟爹妈一路逃荒,爹妈都先后病死,师父收留,这恩情………我就把观守到老死,也算报了师父。可惜,师父走前一直叮嘱重塑三尊,哎……这房子恐怕以后街道收回了。”
“会有…办法的,像前面河边那儿……有个回水凹,能下四五尺的……小网,搬鱼卖,多少…能卖几个钱,这儿条件……比我山上…可好多了,城里人多……应该好弄钱。”
“覃师父,不怕你笑话,身无余财啊,堪堪过活,一铺网得七八块吧,上哪儿找本钱,象我这种孤人,找人借,别人都不愿意!又没饿肚子,咱也不想去看人脸色!”
“老弟放心……人是活的,我来想法……会重塑三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