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得遇明师
包裹牢房的铁墙,终于在一次次凿击的声响中破开一道门,秦宗尧当先一步跨进其中。
昏暗阴沉的牢房内,散发着一股腥臭的气息,在无形中更有一种彷如死亡所带来的威压感。
“这……”只见牢房四壁之上,沾满了衣碎,血迹,以及碎肉块!这般景象,即使是秦宗尧也被震撼,跟随秦宗尧一同前来的佣人纷纷开始呕吐,连王守仁也不忍再看。
狱室内,秦慕风三人还在昏迷之中。
“阿铁……”秦宗尧望见倒在血泊中的阿铁的尸身,胸口刀伤处以及断臂处流出的鲜血早已凝结在衣襟和冰冷的地板上,被鞭打的伤痕处肿胀鼓起,惨烈如斯。
秦易也钻进牢房内,被微弱光线所映出的景象所震撼,目光越过秦宗尧的身躯,看着阿铁已然失去生机的惨状,竟不顾昏迷的秦良,上前抱起阿铁,眼神中的忧伤早已抑制不住。
第一次相遇的交手,虽然秦易轻而易举的蹂躏了阿铁,但阿铁所表现出的意志,早在秦易心中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再则日后练武,阿铁虽修为甚低,内功修习进度甚缓,却天生神力,一直跟随秦易修习外功,即便脾气暴躁的秦易无数次辱骂吆喝,阿铁却总是耐心的听着并一次次表现出坚韧的意志,久而久之,秦易对阿铁的进步从外表的不屑变为由心的赞赏,内心中,甚至早已将阿铁当作自己的亲传弟子,而此刻,见阿铁惨死于此,心中怎能不悲痛?
“先将风儿三人救出去再说。”秦宗尧检视秦慕风三人后,迅速将三人抱起带出牢外。
秦易阴沉着脸,横抱着阿铁的尸身,完全不顾其身上散发出的腐臭,一言不发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
“麻烦大哥照料良儿。”微风,送来了秦易有气无力的一句嘱托。
五日后,秦慕风三人已先后醒来,秦殛是虚脱得最严重的一个,光恢复元气便用了三天,而秦良却一反常态,练武之余开始读起兵法。
经历了这次事件,秦良心中觉得,一个人的武学即使达到巅峰,终究敌不过人多,阿铁便是个例子,何况一人之力又如何对抗世间的阴谋权术?因此,除却个人文武修为,尚要懂得行军布阵,才有能力荡平世间的不公。
秦易为阿铁找了个安静的山谷作为安身之所,徒手断石,用自己的手指为阿铁刻出一块墓碑,树在阿铁墓前。
如果沉溺于悲伤之中,人就会驻足徘徊,不思进取,自王伯离世后,秦家人早已有了深刻的印象,因此,阿铁离世的悲伤与阴影,并未笼罩秦家太久。
又过了三日,这天一早,举人领着王守仁敲开了秦家的大门。
“秦家主,请恕守仁冒昧,不知秦家日后作何打算?”王守仁道。
“实不相瞒,我们此次被逼反实属迫不得已,因此也考虑事成之后远走他乡,投奔我秦易兄弟一名驻守边疆的故人,一来逃避祸乱,二来也可为国效力。”秦宗尧道。
“秦家主果然是忠义之士,守仁自愧不如!”王守仁道,“其实我也正想告诫秦家主,王副将此人锱铢必较,你兄弟二人今日已得罪于他,他日必定前来讨还,再者,那日县衙内外的混乱情况,我虽知内中隐情,但这件事迟早会让朝廷知晓,届时,朝堂之上恐怕会是另一番说辞,想来必对秦家不利,因此此地实也不宜久留。”
“多谢先生关心!”秦宗尧道,随即取出那柄小刀。“王先生,那日多亏有你相助,只因那日一时匆忙,将这柄刀顺手带了回来,未曾知会,还请先生恕罪。”秦宗尧言语之间并未提及县官,显是当作自己不知内情,来了个借花献佛。
“宝刀赠英雄,秦家主何必客气。”王守仁怎能不知秦宗尧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