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这样就能感受到他母亲的存在。
在粗狂的外表下,就和他的名字一样,沈剑飞有着一颗极为聪明的脑袋,而且为人锋利如剑,更懂得是非曲直。
所以在现在黑马堡大难临头的情况下,他死死的约束住了心里的杀意。
但是,
不是不杀,而是到时就杀!
“哒哒哒~”
在雨中,一骑墨龙老马踏着雨水跑来。
马蹄一深一浅的踩着被炸得极其松软的泥泞,绕过水池来到沈剑飞的身边。
下马。
是一个年轻的小厮一样的驼背男子。
沈剑飞在黑暗里偏头看了一眼,是他母亲院子里的一个下人,一年前柳敬青到苜江城游玩,见到一个善吹百鸟朝凤的奴隶,买了下来。
“胆子不小,居然敢私自出府,还偷了一匹骏马;你想怎么死?”
沈剑飞的声音毫无表情的直述出来。
“骏马?”
那个小厮嘴里轻笑:“但凡骏马,要么战死于沙场,要么不羁奔放在草原,老而喂于狼虎狮豹之口;这匹被沈家圈养了一辈子的老马,又算得了什么骏马?”
“咔咔嚓嚓!”
说话间,离着沈剑飞不远站着的那个驼背小厮身上,发出一串密集的骨骼炸响。
然后,他的驼背就消失了。
整个人都高了一头。
而且与之相伴的是,即使在漆黑的黑暗里,也难以掩盖的一种锋利如刀一般的锐气,从这个男子的身上发出。
激得沈剑飞心里重重一跳,手臂的武器倏然滑进双手握住。
冷声说道:“你是谁?”
“啪~”
这个年轻男子的右手,随手拍了一下他身边的老马的马头。
“咔咔咔——”
又一串骨头的细密炸响。
这匹老马的马头如同里面溶解了一样,在黑暗里‘滋滋’的血水碎肉碎骨,从马皮嘴巴,鼻子,眼球处倾泻。
“哗啦~”
一声未吭的栽倒在池塘的浅水边。
然后礼貌的提议。
“要不咱们换个位置,别影响人家进食?”
“曹!”
沈剑飞怒骂一句。
他当然知道水池子里面隐藏着一头成年蛇鳄。
之所以这么坐在水边,第一是缅怀和纪念,第二就是等那头蛇鳄忍不住过来,他好一点点的残杀,发泄心里面郁积的怒火。
结果这货现在突然杀马,沈剑飞就面临了两个选择。
一个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像不久前面对赵大海那个神经病那样,拔腿就拼命狂奔。
沈剑飞现在也明白,无论是柳幽幽,还是赵大海,似乎还真没有灭口的打算。
所以上一次能跑掉。
而这一次还处于没穿鞋,坐着的沈剑飞,心里面就没谱能不能逃得掉。
另一个选择,就是听听他究竟想干什么。
然而,沈剑飞在这个时候却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家伙似乎有把握说服自己。
这让他感到很恐惧。
他有一些怕死,但是更害怕这种提线木偶一般,无可奈何,注定了的路。
要知道在黑马堡,虽然他对沈家发出恩断义绝的声音。
然而他身上流着的血脉,却是他永远都摆脱不掉的烙印。
“你来自苜江城,柳敬雄那里?”
沈剑飞声音沙哑的问。
“不太正确,然而恭喜,多少有一点沾边。”
声音在黑暗和小雨里面很清晰,但是传递得很近。
沈剑飞猛然站起,双手紧握双刃。
悚然而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