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好一会,右翼的前军甲师开始渐渐后退,薛宁已经下马亲自加入战团。乌伦布根在马背上瞧见,欢喜叫道:“咱们眼看就要胜了!父汗,请允许儿子也上前去助战,多杀几个汉狗!”
乌伦里赤闭目不答,只问道:“对面中军本阵,是郭家小贼的统领大旆么?”
“瞧着好像不是。”乌伦布台迟疑道,他极目张望,奈何实在太远,“儿子觉得,这两面中军大旗似乎要小一点。”
“只有两面?”乌伦里赤神色大变,他挣扎着坐起,两个儿子连忙都跳下马来赶至马车前:“父汗可是有什么吩咐?”
乌伦里赤剧烈咳嗽,摇头喘息道:“我没事。那郭家小贼不在此处,你三叔在襄平城内也无法出来援助咱们了。现在,听我吩咐——”
他压低声音道:“你们两个点起中军卫队,现在就往沈州撤走!”
“什么!”乌伦布根惊怒不已,“咱们眼看要胜了啊,干嘛要撤?”
“胜不了,对面敌帅不知是何人,极是沉稳,咱们这一仗必败无疑。”乌伦里赤面容苦涩绝望,“赶紧撤回沈州,再听我说,回到沈州,不要守城,接着向北,延津州南苏州都不用守,直接往会宁府去!”
两个儿子都惊呆了,乌伦里赤厉声喝道:“还不赶紧!动作要快!”
“是!”乌伦布台回过神来,连忙应命,抬头瞧见古聆佩、来松甫两个一脸张皇之色。便轻声喝道:“汗王的话,你们没听见吗?!”
对面阵内,周恒从容下令道:“杨点检,你率中军乙师去南面,唐成义、何占海!”
“末将在!”
“乙旅丙旅都去中路助战,”周恒冷声道,“今日务必要取那赵时康项上人头!”
“是!”
传令兵吹起画角,凄厉的声音回响在原野,杨运鹏驾马持枪,渐渐加速。在他身后,张季振、卢永汉、尤忠道、路元璟、梁义川、林文胜等骁将,各领本部,紧随而上,拉开阵型,士卒们张弓搭箭,向着温都格布的骑兵侧翼发起冲击。
温都格布也发觉了汉人的大队骑兵从西面拉开阵型扑了过来,他连忙声嘶力竭地喊道:“都掉头,掉头——预备迎敌!”
话音才落,中军乙师已经展开三道锥形阵,凶狠地楔入他的中军骑兵队伍。
前军甲师的官兵们虽然战阵未乱,但是伤亡已经很大,薛宁浑身浴血,一连搠倒了七八名敌人,却见敌军的骑兵部队突然大乱起来,接着很快被杀得溃散,副师监毕文和转头大声疾呼道:“咱们反杀过去,中军的同袍们赶过来了!”
温都格布的骑兵部队很快在燕州军步骑的夹攻之中溃灭了,他本人也被数支羽箭命中,从马上仰头栽倒了下去。
杨运鹏喝令张季振部包抄至东虏左翼的后面,现在这支敌兵已经无法再向前,也无法后撤,在一片混乱之中东奔西逃,乌伦合齐连同他的长子,也都被杀死在田野之中。这支曾经多次越过边境袭掠蓟北的精兵,就此被彻底消灭。
中路的苦战还在继续,跟随安金重的前军乙师一起战斗的并州军官范长清战马中箭,将他掀翻摔倒在地,就在这时,唐成义、何占海两部的援军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