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庭凑近低声问:“大郎可是在想嫂嫂了?”
“嗯。”
“真好,这次猎了雁回去就能成亲了。”杜庭有些艳羡。
裴翰飞道:“你也可以成家了。”
杜庭苦笑,“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太太不肯分家,一大家子挤在个小院子里,光是到了年纪还没说亲的堂兄弟就有六七个,老太太不待见我们二房,那顾得上我的婚事?不说哪家愿意把小娘子嫁给我,就算愿意,老太太也未必同意。”
“我只道自己家人口少,比之你家几代同堂,日子却是好过不少。”裴翰飞叹道。
四年前他父亡后,裴母急着改嫁,好事者指指点点,上下嘴皮子一碰,什么戳心窝子的话都说的出来,说裴家杀孽太重遭了报应、说他们兄弟命硬克亲、说裴母平日里就爱打扮爱串门,不定勾搭了多少汉子。
二郎年纪小,一夜之间天翻地覆,连左邻右舍同龄孩童见了他都避得远远的,因裴母离开时带走大半家财,他忙着四处赚钱,等察觉到的时候二郎已经病了,险些送了小命。
二郎病时正值寒冬腊月,下着大雪,他背着拿破了洞的棉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弟弟,连夜跑去敲郎中的大门。
郎中半响才披着外衣来开门,只用手探了探二郎的额头,就让他回去,说他治不了,让回去听天由命。
他就剩这一个亲人,哪愿意听天由命?抱着弟弟跪着雪地里不愿离开。
郎中娘子是个心软的,劝道:“这兄弟俩也是个可怜的,你就不能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