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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太守府的路上,郑不弃一路给冯良交待这位晋阳太守的情报。
“这赵谦乃是先淮南厉王刘长的舅父,上贬厉王……”
总的来说,就是这位赵谦勉强算是老刘家的亲戚,也是淮南王的脸面。
上一任的淮南王力气大野心大,没想着脾气更大。
造反不成功,被撤职发配蜀中的时候,人家觉得没脸,就自己把自己饿死在路上了。
因此,长安便给这位厉王的亲戚封了周阳候,算是全了两家的脸面。
这位周阳候也算警醒,立马就给自己的儿子改姓了周阳,以示自己不忘初心,时刻跟随长安的坚定信念。
而那位由赵由摇身一变成了周阳由的小伙,也被他爹送去长安总办秘书处去当了郎官,贴身服务红太阳去了。
冯良怀想着这位赵太守在面临事件时的迅速反应和精妙操作,不禁心里感叹道,
“难怪能干这么多年太守,这都是人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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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太守府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郑不弃拿着赵太守的名片,缴了战俘,门包、封红递了大把,才终于拽着冯良进了偏厅喝茶。
还好,不久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招呼,
“郑贤侄一向少见啊。”
冯良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常服曲裾的小老头,正捋着花白的胡子大步跨进门来。
不过这赵太守看起来一把年纪了,声音却还算清亮,
“今日如何想起来我这里了,可是又写了新赋?”
“周阳候说笑了,晚辈这俗事缠身之后,根本就提不起文思来。”郑不弃连忙站起身来相迎,“实不相瞒,晚辈这次过来实是有事相求。”
“哦?”赵谦闻言并不应声,只是坐上主位,不停的扫量着冯良。
郑不弃立刻介绍道,
“这位乃是云中冯良,冯公立论高妙,弓马娴熟,仁义无双,前些天正是他单枪匹马救下了阳曲程家。”
“哦?这就是那位云中大侠冯良?”赵太守估计也是听下面汇报过了,来了些兴致,“早闻大名了,可曾进学,是何出身呐?”
说着他抬头回想了一下,不待冯良回答,便前倾着身子笑眯眯地继续问道:“可是中郎署长冯唐冯公族中?”
冯良反应了一下,
‘所以,这是问我,是不是和长安中总办秘书长冯唐沾亲?’
‘哦,也对,好像第一次的时候就听手刹说过,这个冯唐也是代地人。’
冯良暗自感叹,得亏和“手刹”讨论过几次,特意做过功课,不然聊天都听不懂……
‘关键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沾不沾亲,人物背景我当时就随手瞎设的啊。’
他莫名地有点像抓脑壳,
‘唉,早知道上点儿心好了。’
‘对了,我记得身份设定,我设得还是皇族血脉来着,那这……’
不过,关于身世的应对,各种小说游戏早就给了他无数的想法和模板,他于是从容答道,
“这个委实不知,家母早亡,某自小便孤身离乡了,如今也是四处云游而已。”
“哦,原来是个白身。”赵太守又往后坐直了身体,不说话了。
郑不弃面上有愠色一闪而过。
冯良自己倒是不以为意
他心里明白,
如今跟现世可不一样。
西汉初年这是两千多年前的封建奴隶制社会,正是人治的顶峰时期。
你拿着名片找上门来,
人家手掌一省生杀大权的最高行政长官,还好声好气地请你喝茶,这已经亲民到Cry了好吧。
只是看这情势,自己和郑不弃恐怕是白来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