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顺琪和云天的冷战已经僵持到了十二月的最后一天,而这一天,同样的也是2011年的最后一天。
班里面组织了元旦晚会,云天作为班长理所当然的担当起了主持人的任务。
可他今天从出寝室后就发现自己的头沉得有点抬不起来,吃早餐也没有什么胃口,上完一二节课后他就已经十分确定自己是感冒了,好像不只是感冒,他的头烫得有些厉害。
三四节课上完排队就餐,走出教室,又是一阵寒风劈头盖脸,云天走在队伍的最前列,拿着班牌,迷迷糊糊的他有点恍惚,不锈钢的班牌沿着十指传来冰冷的温度,队伍从楼道走出了教学楼,又一阵寒风,他有点站不稳了,再往前一步,雪落在了指尖。
“啊。”
队伍里有女生传来了小小的惊呼声,那些纯净的白色在眼前四处飘散,显得格外的安静且柔软,一瞬间整个校园静得都没有了声响,只剩漫天的雪花四散下坠。
那些雪花落在班牌上,落在十指间,落在每一个人黑色的头发上。
校道,草坪,屋顶,单杠,跑道,校园一点一点的染上了白色。
“你没事吧?”
食堂里,楚遥帮云天打好了饭,端到了云天的面前。
云天只喝了一口汤,浓浓的暖意流进了胃里,这才稍稍提起了些精神。
“没事,还撑得住。”
“要不我陪你去医务室吧。”
“不行,下午还有元旦晚会。”
“你真是根死脑筋。”
楚遥已经懒得说云天了,在班级工作面前云天从来就没把自己当回过事过。
上次学校搞卫生突击检查的时候也是,云天劝不动班上的那几个男生再打扫一遍班级的卫生,就自顾自的一个人全包揽了起来,走廊教室,窗户瓷砖,甚至是挂窗帘的那根支架,教室里能沾上灰尘的地方他一处也没放过。
最后班级卫生在广播里被全校通报表扬,班主任夸奖的却是那天值日的几个同学,似乎所与人都忘了那天到底是谁爬上了窗户擦着窗帘的支架,只有楚遥记得云天那天被冷水冻得通红的那双手。
现在他又是那么固执地走上了讲台,在并没有多少人鼓掌的掌声里。
“亲爱的同学们,老师们……”
有时候楚遥看着那么偏执的云天真的很为他打抱不平,明明他才是为班级奉献最多的那个人,却总是有人只是因为云天在班级记录册上记了他一笔就一直怀恨在心。
这样的年纪。喜欢一个人很简单,讨厌一个人也是丝毫的不讲道理。
云天真的就这么硬撑着主持完了一整个元旦晚会,中间的环节没有一点差漏,完全不像一个发烧到42度明明应该脑袋都烧糊涂了的人。
没错,云天高烧42度,医务室的体温计上有明确的显示。
是楚遥把他一路背到医务室的,云天在主持完元旦晚会后就趴到了课桌上再也起不来了。
窗外还下着雪,在楚遥所听过的不多的课里,他有听过老师讲过窦娥冤。
那天上天为窦娥打抱不平,于是天空中就下起了雪。
所以这场雪也是在像他一样为云天打抱不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