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石勒面无表情地冷笑了一声,“好一个天大地大两情相悦最大,那颦颦和宝玉就不是两情相悦了?所以颦颦就该死?”
林东一阵错愕,感情是在这里等着我呢,我真是哔了狗了,还有这种粉丝的么,他只得前言不搭后语地道:“书中人物自是书中事,我本来就是想借此书来批判这个世道对女子的压迫,书中女子几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这是她们的错吗?有一些,但是肯定不尽然,最重要的却是这个世道可以容得下各种各样的男子,却容不下多姿多彩的女子。就像写下‘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的著名词人李清照,明明才华卓绝,世之罕见,但……”
“等等,李清照?”石勒的目光终于离开了书本,她蹙着眉头道,“为何我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位才女的名字?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真真是好诗!”
林东真想打自己一巴掌,无论这个时代有没有易安居士,她都还没出生呢,不然以易安居士之才就是不写诗词也不会是个籍籍无名之辈,但是自己这不小心说漏嘴算是什么事啊!
往往要补漏一件事,就需要扯一百件事为其遮掩,林东不敢惹这位宗师不快,只得胡诌道:“前辈你没有听过也是正常,这位才女昙花一现,号易安居士,乃是一百多年前被东越灭掉的小国许国人,出身书香世家,家学渊博,尤为喜爱书画金石的考据。后来她嫁给许国当时的江宁太守赵明诚,两人琴瑟和谐,举案齐眉,共同编纂了《金石录》,可惜已经在战乱之中散佚。后来出身彭城的越国萧家灭许,时任江宁太守的赵明诚弃城而逃,故而易安居士写下这首《夏日绝句》讽刺丈夫。”
石勒喃喃道:“真真乃女中大丈夫也,后来呢?”
林东接着道:“后来赵明诚羞愤欲死,最终在回乡途中染病去世,而后李清照历经坎坷,先是四处漂泊不定,后又被人盯上她的财物,遇人不淑,再嫁离异导致牢狱之灾,但易安居士生活的意志并未消沉,诗词创作的热情更趋高涨。这一切在乱世之中却仍只是不起眼的小事罢了,连她所做的《易安集》都已经散佚不可考证,幸得我武侯奇门的一位名为辛稼轩的师兄游历江南,偶然间得知此事,盛赞其为‘千古第一才女’,费尽心思收集其诗词数十首,并带回宗门交由武侯奇门弟子学习,乱世之中本就人如草芥,前辈不知道也很正常。”
石勒默然不语,猛然提起长枪,林东悚然,什么鬼,明明在谈文学风月,怎么突然动起手来了,胸中真气勃发,内力却又猛然停滞下来,望梅枪的毒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好在这一枪并不是对着林东,而是林东旁边的一块巨石,无往不利的望梅枪将巨石斩出一块光滑平整的平面。石勒打开自己后背上背着的背包,从中取出一色笔墨纸砚放在石台之上,静静地磨着墨,那份红袖添香的执着认真似乎比她握着望梅枪时还要熟练。
她讲笔递给林东:“我本想杀了你祭颦颦在天之灵,不过暂时我改变主意了,你写,我看。”
林东恍然:“什么?写什么?”
石勒不悦地提起枪指着林东的咽喉:
“自然是易安居士的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