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看着他,淡淡地道:“学生只不过开一个小小的玩笑,两位先生不必害怕......”
开玩笑?
又是扎针,又是动刀,你特么告诉我,这是开玩笑!
饶是如刘御医这般有修养的人,也忍不住在心中破口大骂。
可......一刻没有走出方府,便一刻没有安全。
他只好陪着笑,想说些什么,憋了半天,也想不出合适的词,最后来了一句:“方中郎将真乃......性情中人啊!”
一旁,白小纯见到这一幕,心中十分诧异。
原来这种威逼利诱,不,威逼......的下作手段,在这些读书人的眼里,竟是性情所致?
搞不懂,实在搞不懂......
方休听见这话,也是晒然一笑,问道:“不知老先生,接下来准备如何医治学生的脑疾?”
这人畜无害的笑容,落在刘御医的眼睛里,竟让他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他忙不迭道:“方中郎将身体好得很,没有脑疾,不需要医治,老夫回去以后便禀告陛下......”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方休打断。
“怎么会没有脑疾,你觉得本少爷像是没有脑疾的人吗?”
方休恢复了之前的恶霸作风,不善地打量着刘御医。
刘御医徒然反应过来,急忙改口:“不不,有病,而且病的很重!”
方休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既然病的很重,那该如何医治,可要扎针?”
“扎针......”
刘御医看了一眼方休手中那根寸长的银针,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恐惧之色,急忙摇头。
“不不,不扎针,方中郎将这病虽是顽疾,却不可用药,依老夫看,只需要静养一些时日,便可痊愈。”
这老头......够上道!
怪不得人家能混到太医署博士的位置。
方休对他这番说辞十分满意,笑道:“老先生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
刘御医不住点头。
方休面露笑容,摆了摆手,冲身旁的白小纯道:“刘御医乃是太医署博士,医术圣手,怎么能坐在地上,快,去将刘老先生扶起来。”
白小纯一怔,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上前为刘御医松绑,并将他扶到了太师椅上。
没了绳子的束缚,刘御医觉得全身一阵轻松。
可……腿已经麻木。
若不是有人搀扶着,还真站不起来。
坐回太师椅,抿了口茶,稍稍定了定神。
刘御医这才发现,与自己同行的同僚竟不见了踪影。
匆匆一瞥,只见那位同僚,正以一种极其古怪的姿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未卜。
这一幕在他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光天化日之下,方休此子......竟真敢谋害朝廷大臣?
一股彻骨的凉意袭来,随即又是一阵侥幸。
还好,躺在地上的不是自己。
方休坐在另一张太师椅上,看着刘御医,说道:“先生为学生诊病,学生感激不敬,不如留下用了晚膳,再回宫禀告也不迟。”
刘御医现在已经摸索出方休说话的规律。
只要他自称学生,称自己为先生,便说明他的行为举止正常。
若他自称少爷,那便大事不妙,自己必定遭殃。